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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因禍

他氣哼哼拉門上車,那女孩等得快睡著了,見著他便抱怨:“怎麼才回來啊?”

英楊懶得解釋,發動車子問:“你家在哪?”

女孩坐直身子說:“你別管在哪,照我說的開車就是。”

英楊把個“忍”字貼在腦門上,咬著後槽牙想:“千難萬難,送神歸位最難!好賴把她送到家就完事了!”

做敵後工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有都要為潛伏服務,這種小事還是退一步海闊天空吧。

只是道理歸道理,情緒歸情緒,英楊雖被道理說服了,情緒並不好,因此冰著臉開車。他照著女孩指點直走左拐右轉,就這麼樣駛過幾條街,英楊越來越覺得不對。

這是他回家的路啊?

“這條路一直往前,對,一直往前開!好,好,前面準備停車啊……停!停!就是這,停!”

英楊一腳剎車停在自家門口,轉臉安靜的看著女孩。

“你看我幹什麼?”女孩奇道:“按喇叭叫門啊?”

“這是你家啊?”英楊不得不發問。

“是啊!”女孩理直氣壯:“不是我家是你家啊?”

英楊無言以對。

坐在英家的客廳裡,女孩說了實情。她叫林奈,是林想奇的女兒,也是英柏洲的師妹。聽說英柏洲到上海,她今天坐黃包車來看望師哥,沒想到半路被師哥的弟弟“攔截”了。

聽說是林想奇的女兒,英楊倒留了心。他讓阿芬給政府辦公廳打電話,通知英柏洲回來,又派人去接韓慕雪的“禦用神醫”沈老夫子。

等待沈老夫子時,英楊把阿芬叫進廚房,吩咐她弄個冰袋給林奈敷腳腕。

“家裡沒有冰袋的,”阿芬睜圓眼睛說:“沒有這東西!”

英楊無法,只得親自開了冰箱,找了一圈只有英柏洲的鈣乳罐頭合適,鐵皮的,凍得冰冰涼。

他掏手帕裹住罐頭,示意阿芬送去。阿芬替他心疼:“你的手帕給她敷腳啊?以後不要用了?”

“我那麼多手帕洗了就丟了,也沒見你心疼節省啊?”英楊不由好奇。

阿芬無話可講,撇撇嘴說:“小少爺,這個是不是金老師啊?”英楊心裡撲託一跳,道:“你怎麼知道金老師?”

“太太講的啊!太太講你喜歡金老師呢!”

英楊像被猛然揭穿了用力隱瞞的事,臉頰透出羞惱的紅熱。阿芬不解“風情”,還在說:“不過太太講的話也不能全信!她還講金老師好漂亮呢,我看並不漂亮,只是打扮時髦罷!”

“客廳那個不是金老師!”英楊迅速闢謠,皺了眉毛說:“都叫你打電話給大少爺了,怎麼可能是金老師?動動腦筋好吧?”

阿芬呆了幾秒,忽然吐舌頭笑道:“那就是大少奶奶了?”英楊揮手帕敲她頭,阿芬忙扯了手帕裹住冰罐頭,直捧著送出去。

“我從沒聽說過柏洲哥哥有個弟弟。”客廳裡,林奈疼的齜牙咧嘴,依舊要堅持講話:“你叫什麼名字?”

“英楊,楊樹的楊。”英楊冷冷說。

“咦,你為什麼是兩個字?”

“你的名字不也兩個字嗎?”

“可是,兄弟倆的名字要差不多才對,難道不是嗎?”

英楊拒絕回答這麼無聊的問題。

好在沈老夫子到了,英楊迎接救星般把他迎進客廳,向他展示林奈的傷處。沈老夫子六十多歲,神采奕奕氣色紅潤,他捧著林奈的腳嘖嘖兩聲,道:“跌打損傷,要排淤堵。”

說罷了開張方子,叫去抓藥,說是煎了內服。又從診包裡掏出青花瓷瓶子,倒了些橙色藥水在手心裡,捉住林奈的腳一通揉捏,把林奈痛的死去活來,大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