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腳長在她自己身上,她會拱手讓人祝你幸福。”司徒薇摘下吃蝦的手套:”我承認,她很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天賦,厲害,學習。”
一早少薇就接到了陳寧霄的電話。
他其實很迫不及待,但知道她在睡覺。好不容易到了早上八點,多一秒也難等了。
少薇叼著牙刷:“怎麼了?”
陳寧霄立刻要出口的話忽然明智地頓住了。
異地狀態,質問、反問、套話都不太方便,都有可能發展成不歡而散。況且,他想表達的心意,在這麼個聽得到她那邊抽水馬桶和水龍頭開關聲的晨間電話裡說,是不是也有點浪費了?
“沒什麼。”陳寧霄不露聲色,“想你了。”
少薇刷著牙,吐掉泡沫:“一個好訊息。”
“大秀黃了?”
“什麼啊。”少薇噗地一聲。
米蘭大教堂和拱廊都已經開始動工,腳手架搭滿,很讓遊客掃興。但沒辦法,jab的地位擺在這裡,米蘭又是時尚之都而非旅遊之都。因此市政廳還是花了很多金錢和人力來支援這場舉世矚目的秀。
據說,屆時也會有許多中國名流貴太太們受邀出席,少薇能拍到很多明星名模。
陳寧霄聲音一沉:”你被開了?”
“這也不能叫好訊息吧!”
陳寧霄哼笑一息,“那你說。”
“我下下週回國一趟。”
這倒確實是始料未及的答案,“怎麼?”
“《oda》的攝影編輯說,有個贊助他們的國內品牌指名要我掌鏡他們的內頁廣告。雖然我說我不會,她說整個《oda》都可以成為我的課堂。都這樣了,我想想報酬,就……”少薇咬唇,“他們還報銷來迴路費!”
陳寧霄問:“給多少?”
少薇對鏡豎起一根堂堂正正的手指,“一萬!只用拍一天,就有一萬!”
陳寧霄:“……”
不可能為他折的腰,就這麼為一萬塊折了。那他忍著思念不敢跟她透露分毫怕影響她工作算什麼?算他有自知之明?
所幸到了這階段,紀實的內容已從jab那邊逐漸轉到了馬薩這邊,從工坊、模特變成了腳手架、工程隊和ed屏,重心已不是那麼鮮明。少薇很順利請到了三天假,兩天用以來回,一天用以工作,中間還能賺個七小時時差。雖然累了些,但她才二十二歲。
她的二十二歲,是如此煥然一新。
飛機在歐亞大陸上空留下的一道長長的航跡雲。
她的來時路,她記得如此清晰,但正如這雲跡一般,會消散在晴天盛景之下。
飛機落地,未曾想過的男人出現在到達廳出口。
少薇行李精簡,行程又短,便就一個34的雙肩包在身,穿一件簡簡單單的圓領白t恤,下面是一條垂順的捏褶闊腿褲。在時尚行業待久了,人的氣質也時尚起來,基礎款也穿得很有味道。
但她傻在到大廳門口太久,導致所有人都朝她看,尤其是伏在欄杆上等人的這一排,像劇院的前排觀眾似的。
漂亮的人到哪兒都自成故事。直到她出去了,也還是很多人目光不由自主追隨她,看到手挽捧花的男人後,就更是不捨得挪開了,以為撞上那種求婚現場。
少薇心跳亂七八糟:“陳寧霄?”
“嗯。”
“你怎麼在這裡”?”她眼眸亮晶晶,不知道往哪裡看。
雖然每天都在看名模,但那些有型有款的男模根本比不上她十六歲就挑中的男人,寬闊修長的身體極適合襯衣西褲,臉部輪廓和五官線條都如此冷銳耐看,眉弓鼻樑立體,總能讓平平無奇的光影增色成美術館的專業打光。
何況,他今天還帶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