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薇從未見過他手捧花的模樣,就這麼隨隨便便地挽在手裡,挽起的襯衣袖子下露出結實的手臂,一股散漫的倜儻。
但他看著她靈動模樣的一雙眼卻是如此深沉,晴朗無風雪,只是淡淡地看著。
“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嗎?”少薇試探著問,想了想:“凱晴姐的funfcace上市了!”
陳寧霄勾唇保持笑意,搖了搖頭:“沒這麼快。”
他的目光循循善誘,偉大的引導者,鼓勵她再想再猜。
“那……你又有新的專案融資成功了!十個億,美元?”
自己為一萬塊就折腰了,但在他身上想象力倒很大方。
陳寧霄挑眉,“我確實是提前結束了冷餐會過來的。不過,還沒定論。”
他仍舊看著她,目光溫沉,不疾不徐,唇角笑意不消減。
少薇也不知道再猜什麼了:“你把啟元的蛀蟲都送進局子了。”她篤定嚴肅地說。
陳寧霄終於失笑一聲。他自始至終都覺得她很可愛,時常爆發出些冷幽默。
“願景不錯,但不至於讓我捧花站在這裡。”
少薇不再猜了,與他這樣近地相對站著,鼻尖能嗅到這一捧粉玫瑰的香。高雅清冷的一束,在他懷裡增色。她這才覺察出他的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一直都沒有挪開。
剛剛因為他而快的心跳才剛平複下來,就再度因為他的注視而快起來。
“那是因為什麼啊……”輕聲嘟囔,耳廓染粉。
她一直不往自己身上猜,陳寧霄頓了一頓,悠然地說:“聽說,有個人在我身邊當了六年釘子戶,自以為是靠這樣的耐心才得到了我的愛。”
少薇:“……”
司徒薇怎麼還跟以前一樣愛傳話啊!
“我很緊張,日思夜想,吃睡不好,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給她造成了這種誤會?”
少薇:“……”
“我又聽說,她抱著我可能會跟別的女人天雷勾動地火的設想,隨時準備退一步。”
少薇:“……”
哎,司徒薇……這不是你先假設我才答的嗎……司徒阿姨那句“回答的權力在你”含金量還在上升。
“聽到她有這個想法,除了緊張,我也感到了一絲悲傷。不是為我沒有取得她全部的信任,而是因為我知道她很愛我。她沒有感受到我對她同等的愛,是我的失職。”
他不說比她的愛更多,因為愛人之間不比深淺。
“她還說……”
還有?!司徒薇怎麼這樣!
陳寧霄捕捉到她臉上隱約的崩潰,斂平唇角:“她說這個問題直到五十歲拿出來問答也還成立,我才知道她在攜手一生這件事上是個悲觀主義者。剛好,我也是。至少曾經是。我思考了很久,對於這個質疑,我居然找不到解法。”他心平靜氣地說:“畢竟走過了五十歲,還能問六十歲,走過了六十歲,還能問七十歲。所以……”
少薇張著黑白分明已經顯得十分晶瑩的眼睛,呼吸輕顫地“嗯”了一聲。
“願以一生求解。”
陳寧霄說完,終於輕輕擁她入懷。
粉色玫瑰在他們之間簌簌抖落香氣。這是春朝之香。
“你問我為什麼會手捧鮮花站在這裡,我想說,就從今天開始寫解,第一步,”他停頓,潮熱呼吸壓她耳畔,“先來接未來老婆回家。”
——正文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