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heihi……嚯呼?”
喻氤越念越小聲,她發現自己念著念著變成中文了,正難堪,眼前光線一暗,聞勉從座椅靠背伏起身,伸出指尖輕輕搭上了她的喉頸,說道:“這裡的震動放輕。”
喻氤睜圓了眼,直直望著他的面孔,聞勉似乎沒有察覺這姿勢有什麼不對,壓了壓指腹下的肌膚,催促道:“再試試。”
不知道為什麼,喻氤感到有些口幹舌燥,舔了舔唇心,強自鎮定地又唸了一遍音節。
“rareriroru”
細麻的震動自他觸碰的一小片面板傳開,她眼神不敢亂瞟,軟趴趴地盯著他的大衣領口,“這樣對嗎?”
聞勉濃睫掀起,看了她一眼,矜持地落回她纖細的脖頸,輕聲:“舌頭放正。”
喻氤難耐地貼緊椅背,外衣口袋裡有什麼東西鉻著了她的小腹,是那盤燒錄了聞勉和她睡覺樣子的錄影帶,只要她稍微動一動,就會從口袋裡劃出來,叫他發現。腿上貼著的藥貼也在暖氣和人體體溫的作用下開始發熱。
時間變得異常磨人。
喻氤試圖把注意力集中在學習上,對,這是正常的口語學習,沒什麼好胡思亂想的。
她放慢語速,矯正口型,“ra—re—ri——”
喉間卻忽然一鬆,是聞勉松開了手。
他面不改色地退回到他的座椅,“嗯,差不多就是這樣。”
“好,”喻氤如臨大赦,再大的醉意也嚇醒了,藉著撥頭發的動作定了定神,“我回去之後再練練。”
聞勉平穩道:“不急,慢慢來。練口語最重要是開口說,正常的人知道你是外國人,是不會為發音不準確而笑你的,別害怕。”
喻氤說了聲“好”,怕他又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挑開話題說:“你,你和我聊聊杜布瓦兄弟吧,有沒有什麼要注意的?”
“你想聽關於什麼?”聞勉問,食指因思考輕搭在下唇。
那指節修長,甲面圓整,數秒前還搭在她頸上,此刻卻貼著他淡色的下唇,喻氤覺得有些臉熱,動手將車窗降下小半。
聞勉注意到她的動作,“悶?”
“有點。”喻氤含糊答到。
聞勉未起疑,將自己那邊的窗也降了一小節。
小區裡的玉蘭比街邊稀疏不少,空氣裡花香恰到好處,順著對流飄進車裡,喻氤餘光見聞勉抬頭看了看窗外,彷彿是才發現那裡有棵盛放的玉蘭。
喻氤撿回剛剛聊的,“什麼都行,你和他們兄弟倆關系很好嗎?”
聞勉想了想,道:“還算不錯,和哥哥馬克西姆關繫好些,他有個漂亮的葡萄牙戀人,感情很穩定。”
喻氤目光閃了閃,聞勉也會誇人漂亮?她摸到便利店袋子,從中翻出一聽剛才隨手拿的啤酒。
氣泡隨著易拉罐環的開啟而湧上,喻氤故作漫不經心地問:“有多漂亮?”
聞勉沉思,“嗯……男人看了也覺得漂亮的程度。”
喻氤不走心地附和:“那確實是美女。”
“美女算不上,可以算美男。”
喻氤一愣,轉頭看他,只見聞勉的嘴角越翹越高,眼中揶揄不言而喻,喻氤咳了一聲,裝作沒看出來,“那兄弟倆的弟弟呢?”
大概是這個春夜氣氛太好,也可能是陳生那番話起了作用,喻氤決定不去糾結那句“以後”,聽他聊在法國拍片時的趣聞,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
等到喻氤手邊的啤酒見底,擋風玻璃上也積攢了幾朵墜下的玉蘭,聞勉看了一眼腕錶,喻氤問:“要回去了?”
“嗯,十點的飛機,上海有個公益活動,是幾年前我帶頭發起的,不好推,必須去一趟,晚些小餘會直接來接我去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