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氤對甜食喜好一般,但到了這裡也不禁入鄉隨俗,和聞勉一人一個拿在手上邊走邊逛。
路過聖麗塔教堂時喻氤的冰激淩還有大半,只能讓聞勉幫她分擔,兩人站在教堂門前一人一大口,冰得眉毛直跳舞。
聞勉無奈:“一定要吃完嗎?”
喻氤左腳蹦右腳,“不行啊,買都買了,總不能扔了吧。”
旁邊來旅遊的白人奶奶被兩人逗笑,還說能幫他們拿著,讓他們出來之後再吃,喻氤不好意思地笑笑,用英語說不用,她馬上就吃完了。
逛到四點喻氤餓了,兩人在街邊的一家小店吃了尼斯特色的洋蔥塔和海鮮燴飯,據說是當地人很愛吃的小館。
下午的尼斯老城懶洋洋的,坐在店外的露天桌椅上有種時光緩慢的悠閑感,聞勉看著路過的行人,不知想到了什麼,說:“我就是在這裡撿到了咪咪。”
喻氤花了兩秒反應過來,咪咪是家裡那隻黑貓。
她用手打了個暫停手勢,“打個商量,能不能給它換個名字?”每次看到他一本正經叫貓咪咪都很好笑。
聞勉沒有意見,“那叫什麼呢?”
喻氤視線在四周掃來掃去,最後落到桌上的披薩,“要不就叫洋蔥塔吧?”
“可以。”
“也不知道它會不會喜歡,”喻氤用手扇風,“它要是不喜歡就叫回咪咪吧。”
聞勉矜持地抿了一口咖啡,“沒關系,它不喜歡也說不了話。”
喻氤卻一反常態沉默了,因為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說真的,要是以後有了孩子,你不會也這麼隨便起名吧?”
聞勉一愣,將咖啡杯往桌裡推了推,不動聲色探究:“怎麼問起這個?”
喻氤能說因為他起來很不靠譜嗎?莫名有種是個男孩他就會放養是個女孩就會被慣壞的預感。
見她不說話,聞勉往前試探一步:“之前提孩子只是開玩笑,生育對女性而言是顛覆性的,我希望你考慮清楚,如果你不想,我們可以一輩子不要,就我們兩個人也很好。”
“如果你想要,我希望也是在你做好一切準備之後,你需要準備,我也是。”
喻氤沒想到只是隨口一說,聞勉竟會如此嚴肅的對待,害得她也緊張起來,她仔細揣摩了聞勉話裡的意思,猶豫道:“所以你其實不想要?”
聞勉搖搖頭,“有沒有孩子對我來說可有可無,但如果是作為你與我在這世上的聯結,我想,我會對ta的到來抱有期待。”
喻氤訥訥,他們才剛領證不到一個月,現在聊孩子好像言之過早,她能把家裡的貓養好就不錯了。
總之,黑貓咪咪不知道自己就這麼輕易地被“爸爸媽媽”改名換姓,間接也算恢複了法國籍。
吃飽喝足,兩人散步至濱海大道。
六點鐘的天使灣是一場巨大的夕陽謝幕,石灘上和岸邊酒館坐著無數觀景的人,喻氤和聞勉就坐在人群間,這裡無人在意他們的名字,每個人在意的只有眼前這片橘子海。
就像那句話說的,人不要去擔心兩小時和八公裡外的事,她既然到了戛納,那麼最後能不能拿獎也不是她能決定的事,不如好好享受。
他們在尼斯呆到天黑,乘最後一班火車前往戛納,行李已被陳生他們提前送到房間,沒什麼要操心的。
抵達戛納的第一天,也是電影節開幕式的前一天,聞勉帶喻氤拜訪了法國電影協會的瑪索夫人。
這位夫人的名號喻氤從聞勉口中聽過很多次,據說對方很喜歡聞勉,他在法國拍戲的時候也常照顧他,喻氤也很想見見,所以當對方發來邀請,請他們做客吃晚餐,喻氤沒有多想就應了下。
瑪索夫人住在戛納的一棟雙層小洋樓,小樓白牆藍頂,花園裡種著薰衣草和紫丁香,站在其上能遠眺海岸,簡直是喻氤夢中養老的地方。
“你要是喜歡,我們在這裡買一棟就是了,不拍戲的時候我們就來度假。”聞勉小聲說。
喻氤覺得不切實際,“我們倆都不拍戲的時候,一年能有一回就不錯了。”
聞勉不在意地說:“我可以棲影,以後全力做你的後勤,這樣就有空了。”
喻氤瞪大眼——開什麼玩笑?
話題被一陣開門聲打斷,小洋樓虛掩著的門從裡推開,瑪索夫人穿過花園,為兩人開啟院門。
她是個非常優雅的女性,五十歲左右,棕發綠眼,面板是健康的小麥色,穿一件翠綠色的中袖七分裙,身材保持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