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傳家寶

“姓竇的。”

面對跟和善絲毫不沾邊的語氣加上略帶侮辱性的稱姓，竇章聽起來卻並不生氣，只是懶懶道：“哪位？”

這個沒有備注的陌生號碼打進來不止一次，而他挑在這時候接通。

“別跟我裝蒜，我跟你的賬還沒算呢，你他媽叫人堵我，斷我後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

“嘖。”對面話音太過聒噪，竇章把手機拿遠，截斷了接下來一連串的謾罵。

鄒楠此刻正吊著一條腿躺在醫院病床上，在得知自己陷於如此境地並非巧合之後直接被一腦門子熱血驅使地撥通了竇章的號碼，意料之外電話接通了，他兀自發洩了一通，電話那頭卻遲遲沒有反應，過了一會兒，傳來像是有些類似喘息的動靜，明顯屬於另一個人。

然後他終於聽見了竇章的聲音，卻不是對他，或許是手機話筒被主人捂上了，慵懶散漫的聲音隱蔽地傳進聽筒裡，縹緲且不連續：“……嗯……做得很好……”

“……”鄒楠呼吸頓了一秒，“你在跟誰說話？小瑜呢？”

“他在我身邊啊。”

“你們在……”鄒楠立刻意識到了他們在“做”什麼，頓時瞪大了眼，氣急大喊道，“竇章你他媽——”

“就是你想的那樣。”竇章略微拖長語調，不鹹不淡繼續道，“我們的關系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跟你不一樣，只有在我身邊他才會幸福。”

鄒楠沉默了，氣漸漸消下去，他也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趨利避害的思想已經刻在他的本能裡，竇章對南俞施加的壓力不是一個小型企業可以承受的，沈佩瑜的事可以往後先放一放，眼下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及時止損。

他頓了頓，陰冷道：“……你們特權階級都這麼肆意妄為、狗眼看人低是嗎？南俞是我跟小瑜兩個人的心血……你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竇章彷彿對他的挑釁置若罔聞，但也依舊順著他的話題往下走：“給你個建議，趁早帶著營業執照到工商局把公司名改了，說不定你的‘心血’還有存活的機會。”

“……”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東西……只會使些下三濫的手段——”鄒楠喘著粗氣，要不是他此刻行動不便，恨不得立刻穿越螢幕過去暴揍竇章一頓。

“警告你最後一次，”竇章好整以暇，一字一詞清晰吐字，“再來打擾他，就不是像今天這麼好解決了。”

看著竇章放下手機，手指繼續“啪嗒啪嗒”按著筆記本，沈佩瑜好奇望了過來，氣喘籲籲道：“你剛跟誰說話呢？”

他摘了耳機，從跑步機上下來。

“沒，工作電話。”竇章漫不經心道，手上一滑，毫不猶豫將通話記錄刪除。

沈佩瑜完全沒細想，趁著脂肪燃燒的餘熱還未消褪，努力彎臂擠了擠，問他：“你看我胳膊上是不是長了點肌肉了？”

假期走到尾聲，沈佩瑜幡然醒悟自己一個假期胖了六斤的事實，最常穿的那條褲子也變得緊身了，在詢問得到“我沒覺得”此類聽了等於白聽的回答之後毅然決然踏上了健身的征程。

竇章藉口空間有限，把健身房和工作室合併了，在仔細觀察了一番後，毫不心虛點頭誇贊起來：“很大，再練兩個月圍度就要超過我了。”

沈佩瑜回了個滿意的點頭，同時謙虛表示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脫下無袖運動背心，快速沖完澡後換了新買的灰色衛衣，出來對剛剛合上電腦的竇章說道：“下午你有空的話，我們去趟醫院吧。”

竇章對“醫院”這個關鍵詞十分敏感，眸子一暗：“你是想去……”

“對，我忽然想到了，你出差這麼久，肯定沒按時去醫院複查腺體。”

竇章脫口而出：“什麼腺……”

沈佩瑜盯著他，說得更清楚些：“你的易感期依賴症。”

“哦……哦，好，你不說我也忘了，畢竟已經很久沒有發作過了。”

竇章莞爾：“我想也用不著複查，多虧了你，恢複速度比之前醫生估計的還要快。”

在沈佩瑜的堅持下，還是決定吃過飯就去一趟醫院，竇章也隨他去了，問道：“一會準備煮什麼？”

沈佩瑜立刻眼睛彎彎地介紹起中午的菜品，以往做飯這個任務都被竇章一手包攬，在沈佩瑜的強硬要求下才能動手下一次廚。

沒想到沈佩瑜第一次展示自我過於激動，下手沒輕沒重，導致最後的結果是一人再多一個胃也吃不完，偏偏都不是能在冰箱裡放得住的菜色，被沈佩瑜用那種小狗一樣可憐巴巴的抱歉眼神盯著，竇章沒辦法，緊急叫了住得近人又閑的孟巖來蹭飯。

果然不出他所料，孟巖實在不是學得會說話的主兒，見到兩個人直接就：“你們這是，在一起了？”

沈佩瑜低著頭，笑而不語。

孟巖剛拾起筷子，屁股還沒在椅子上坐熱就被竇章生拉硬拽到一邊，低聲道：“正追著呢，你別把人嚇跑。”

竇章舀了一大碗冒尖的糖醋排骨給他，有意轉移話題：“你呢？最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