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回。”承福恭敬地道。
燕琅玉靜了須臾,才又問:“這麼說,他是真的很看重我?”
“這……”
新皇陰晴不定,承福並不能洞悉他的想法。
看重?無疑是看重的。
只是這個“看重”和燕琅玉所想的“看重”,或許有所不同。
燕琅玉這時卻眼角微微一彎,和顏笑了:“承福,這個問題你可以不答。”
“下回,我自己去問他。”
燕琅玉不知道被人“愛重”是什麼樣的滋味。他所體會過的,只是單純的被人敬仰而已。
正說話間,稠雲遮蔽而來,天光頓時暗沉,大正午頭卻淋漓的落雨了。
三月末,春雨驚花。
燕琅玉抱著白貓進屋,去找一條帕子給貓擦身。
白貓和黑貓各自佔據屋子的一隅,總是並不和睦的樣子。燕琅玉實在沒有辦法,只好由著他們去了。
燕琅玉去關窗,卻看到中庭雨簾之後,有個執油布傘的高挑人影。那人漫步在雨中,大剌剌往正往他這邊來。他沒有讓人通傳,也沒折騰已經回到廡房避雨的宮人。
桂鴻山是一個人來的。
是把自己上回講的‘不準苛待宮人’的話聽進去了?
燕琅玉猜測著,又覺得對方行事乖張,沒個定性……只為了他一句話,好像不大可能。
正想著,桂鴻山已經收去傘,走了進來。
桂鴻山將那把傘在門口抖了抖雨水,斜立在門板邊。
桂鴻山今日不知是有什麼閑情逸緻,像是大老遠走著來的——他足上皂靴已經濕透了,倒也全不在意。
燕琅玉的目光落在他腳上:
“要不,脫了吧。”
桂鴻山毫不避諱,徑自往圈椅裡一坐,開始脫靴。燕琅玉想了想,去端了個銅盆,打來熱水放在他腳邊。對方走這麼遠,畢竟是為了來看他。
“會著涼的。”燕琅玉說話時聲音平和,眉眼清淡,乍一瞧好像沒什麼情緒。
桂鴻山隨便地哦了一聲,餘光悄然在燕琅玉臉上走過一遭。
他將腳放進去。在腳剛入水時,桂鴻山卻立刻倒抽一口涼氣:
“嘶——”桂鴻山眉頭緊皺,“這麼燙!”
……怎麼會!
燕琅玉暗道奇怪。他剛才明明探過水,不溫不涼。燕琅玉不相信地蹲伏下去,臉上有些不安寧的樣子,骨相清雋的手也再度探入盆中。
這一探,頓時沒了好氣。
哪裡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