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死在內城淪陷那一日。
身為君王,他的尊嚴與生命已經在那一日,與天京,與皇城共同淪喪。
但他只是這樣無聲地望著桂鴻山,並未出一言解釋……這與任何人無關,不過是他身為帝王的宿命,也應該是他的結局。而桂鴻山此生或許並不能理解。
兩人相望對峙,隔了丈遠,卻因方位不同,使得日光照拂時投下的身影早已交纏一處。
也許,只有桂鴻山可以理解。
因在桂鴻山心中,與城關共存亡,也是他身為鎮關大將的宿命。
為了這飄搖江山,總有人要負重前行。
他們都別無選擇。
……
燕琅玉唯有沉默。
“你說你不恨我。那,琅玉,你愛過我嗎?”
桂鴻山不甘心……他必須知道一個答案!
“哪怕一個瞬間!”
他追問,咄咄逼人!
實在唐突!
燕琅玉頹然的臉色中驀地浮出驚愕,他兩唇微抖,還未來得及說出任何話,正在這時……
啪嚓——
殿外遽然傳來碗碟墜地的碎裂聲!
承福蒼老沙啞而微顫的聲音刻意壓制著,還是虛虛地傳進來:
“誰放太子進來的?!”
有下人恐懼地回答:
“奴婢正要攔著,但太子說每日父皇在這時進參湯,他照例來送,又沒有臣下接見,怎麼會不見他……便,便……”
“太子便硬闖了進來,奴婢們不敢阻攔……”
……
“哈哈哈……”
桂鴻山哈哈大笑!
“哈哈哈!”
……
他笑得恣意,笑得放肆,亂發披散,他甚至笑得瘋癲輕狂!直至坍坐在地上!
不為別的,就為燕琅玉在聽到那個問題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遲疑!
燕琅玉那麼沉著聰敏,卻為這個問題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