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片尾曲響起,電影放完了,大家好像意猶未盡,都不願離去,看片尾曲放完,放映機關掉,才依依不捨地離去,邊走邊討論電影裡故事情節。隨著電影放完,四哥也過了一個祥和,幸福的春節。在他心裡想,這世界是多麼美好,大家都好,爸爸也變好了,關鍵還有電影看,還有火車,太帥了,對,我要去找那個表叔學開火車,一定要,四哥在心裡鞏固了自己的理想。
但這種祥和和平靜,可能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實際他們家已經埋下了禍根。
過完年,大哥就去修他房子去了,二哥幫他,老摳也出了氣力,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秋菊身體不好幫不上,就給他們燒飯,燒水,三哥和四哥則去學校讀書去了。
大哥這麼急著修房子,不僅因為家裡擠,更是因為放電影那天看上隔壁村裡一個叫梅子的姑娘,模樣一般,小眼睛,小嘴巴,特別下巴很尖,嘴巴也小,可整天“嘰嘰咋咋”很會講,十里八鄉都知道,別人就給她取個外號老鼠奶奶。
緣分這種東西說不準,她就和大哥對上眼了,還偷偷約會幾次,跟大哥說,你把新房子弄好就讓你爸來提親,大哥心裡那個美啊,所以過完年,就心急火燎的開始修房子。
大哥房子沒多久就修好了,都是用泥巴砌的牆,蓋上土瓦,就算房子了,本想房子修好,就可以讓他爸提親去了,沒成想趕上附近鎮子大修水庫,把他和老二叫去修水庫了。
那裡離村子有二十里地左右,所以要帶上鋪蓋,住在附近老鄉家裡,走的那天,秋菊那個心疼,兒子長這麼大都沒出過遠門,能不擔心嘛,千叮萬囑……
生活好像一切都是那麼自然,那麼地平靜,那麼美好,如果日子都能這樣過下去該多好啊,可有多少事情都能隨著人的意願發展的呢,上帝就像一個性格多變的暴君,心情好時,就讓你好好過日子,心情不好時,就讓你過苦日子,苦死你。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暴風雨還是來了,且是颶風級別的。
那天四哥和三哥在學校讀書,照常有說有笑的放學回家。
剛進家門,就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地上一片狼藉,桌子,碗筷,臉盆,全灑在地上,就連家裡唯一的燈泡也破了,水缸也敲破了,房間裡床單,被褥在摔在地上,關鍵四哥看到,媽媽的傳家寶一對玉手鐲也碎在地上,那可是媽媽的陪嫁,是媽媽的心頭肉,只有過年時,她才偷偷看見他媽拿出來擦拭,又小心翼翼地包好藏好,前段時間還聽他媽說,等大哥娶媳婦,把玉手鐲給新媳婦用。
兩個還是乳臭未乾的小孩,被眼前的這些一下震住了。
“到底出什麼事了,哥啊,”四哥問三哥,說著到地上撿他媽那付玉手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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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蒙了,還沒回過神,楞在那裡。
這時隔壁王嬸過來了,一把抱起四哥,牽著三哥,“走,到我家去,你媽在我家呢。”王嬸語氣很沉重,有點急促。
兩個小的聽到有媽媽的訊息,就趕緊跟著去王嬸家。
王嬸家的房子和四哥家是挨著的,她也是苦命人,丈夫也是國民黨,去打鬼子就沒回來,她也沒孩子,所以她成了寡婦,平時跟秋菊兩個聊的來,是好姐妹。
過個門檻就到,秋菊躺在王嬸家的房裡,還在昏迷著,村裡的陳醫生正用聽診器在她胸口,這裡聽聽,又放那邊聽聽,表情凝重,應該不是好兆頭。
兩個小的看見他媽,就著急喊起來,“媽媽,媽媽。”
陳醫生轉過臉,噓了一聲,王嬸趕緊把他們嘴蓋住,悄悄跟他們說,媽媽在看病,不能聲音太大,他們就乖乖閉上嘴,在旁邊看。
“陳醫生,秋菊情況怎樣?”王嬸用很輕地聲音問。
這時陳醫生收起聽診器,走出房間,王嬸跟了出去,兩個小的則馬上圍到他媽身邊去。
“秋菊可能心臟有問題,一會快,一會慢,今天可能刺激太大。”
“那怎麼辦,這個秋菊真是命苦啊?”這話時,王嬸的眼淚也控制不住流下來。
“我這裡也沒什麼好辦法,只有鎮心丸,你先給她吃,吃好再觀察觀察,如果嚴重起來就要轉到龍游人民醫院去。”陳醫生也是一臉凝重,又很無奈的樣子。
“好,只能先這樣了,我送送你,陳醫生。”
陳醫生背上藥箱,說,不用送了,趕緊給秋菊吃藥要緊。
王嬸目送陳醫生出門,立馬倒了一碗溫開水,自己先試了一下水溫,帶上藥,來到秋菊的床邊。
“我媽媽,要不要緊,陳醫生怎麼說的,”兩個小的同時問了起來。
王嬸哪敢說實話,畢竟兩個小孩已經有點懂事了,便說,“你媽沒什麼事的,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來,幫忙把你媽扶起來,把這個藥喝了,就沒事了。”
兩個小的,馬上幫忙把媽媽扶起來把藥吃下去,心裡想,這個藥是靈丹妙藥,吃下去肯定沒事了,我媽媽肯定不會有事,在這個家,媽媽就是天使,最美麗,最偉大,誰都不能取代媽媽的愛,爸爸就是個大壞蛋。
忙了半天,都把爸爸忘了,家裡出事了,爸爸在哪裡呢?
老三問,“那我爸呢,王嬸?”四哥也這時才想起家裡還有個爸爸,滿臉疑問地看著王嬸。
王嬸看著兩個可憐的孩子,心裡一陣酸楚,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但瞞是瞞不過去了,還不如直接說,畢竟她也知道,兩個小的跟他爸不親。
“老賴把他帶走了。”王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