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在公元907年正月,耶律阿保機燔柴告天,即皇帝位後,此後,南下中原一直是耶律阿保機的夢想,是耶律德光父子始終不渝的基本國策。
在具體實施上,分兩步走,其一“我要幽州,令漢兒把捉”,以建立幽雲藩屬。
其二“坐制南邦,混一天下,成聖祖未集之功,貽後世無疆之福。”
由此,耶律阿保機時期的中原政策早在取代遙輦氏成部落聯盟首領之前,耶律阿保機就已經敏銳地意識到河東在契丹南下中原中的重要意義。
但由於當時阿保機羽翼未滿,實力尚弱,還需要中原勢力的支援。
因此,阿保機採取攜手河東,遠交後梁,首先經營幽燕的策略,但“仁恭嘯傲薊門”的局面對契丹南下極為不利,而晉王李克用在與後梁爭戰不利的情況下,決定北聯契丹,這為契丹南下提供了契機。
到了天韋佔二年十月,阿保機“以騎兵七萬會克用於雲州,……約為兄弟。”
阿保機方與河東相約“今冬共擊梁”,但“歸而背盟,更附於梁”相約“共滅沙陀”,對河東玩弄了兩面手法。
又到乾化三年,李存勖兵滅仁恭父子,將幽州收入囊中。
阿保機利用河東勢力,為順利南下開闢了道路,但也意味著此後在逐鹿中原上與河東直接對抗。
幽州人晉後,周德威為盧龍節度使,他“恃勇不修邊備,遂失渝關之險,契丹每芻牧於營,平之間。”
此後神冊二年,阿保機利用李存勖與後梁相攻之機,在盧文進的引導下舉國南下,包圍幽州,迫使李存勖抽調前方主要將領李嗣源等率步騎七萬前去營救
後一直至阿保機末年和德光初年,幽州雖地屬李氏,但契丹一直沒有放棄對幽燕的爭奪。
在晉初之時,終歸於契丹,阿保機先與李克用結盟,使自己迂迴到幽燕西北,這不僅利於阿保機對幽燕的包抄和控制西南邊陲,而且與此間佔領的營,平二州互成犄角之勢,既確定了今後進攻中原的基本模式,同時,為討平渤海,消除南下的後顧之憂提供了安全保障。
梁末唐初,阿保機為全力南下,決定先去除渤海在背後的威脅。
他一方面舉其眾討渤海,令託諾,盧文進據營,平等州,騷擾燕薊;另一方面,又恐後唐乘虛襲之,派梅老鞋裡修好於唐,製造體兵通好假象。
在天顯元年正月,平渤海,返回途中,阿保機接見後唐告哀使,供奉官姚坤.。
對於會見的具體經過,《資治通鑑》卷275有如下記載帝遣供奉官姚坤告哀於契丹,契丹主聞莊宗為亂兵所害,慟哭日“我朝定兒也.,方欲救之,以勃海未下,不果往,致吾兒及此。”……日“何故自立?”坤為言帝所以即住之由,契丹主日“喜飾說,毋多談!”
又日“吾兒與我雖世舊,然屢與我戰急,於今天子則無怨,足以修好.若與我大河之北,吾不復南侵矣.”
坤日“此非使臣之所得專也。”契丹主怒,囚之,旬餘,復召之,日“河北恐難得,得鎮,定,幽州亦可也。”
於是給紙筆趣令為狀,坤不可,欲殺之,韓延徽諫,乃復囚之。
透過上述史料,我們可以獲得以下資訊第一,阿保機欲以兄弟父子之名干涉唐政,未遂。
從最終未殺姚坤看,此時身在遼東的阿保機還不能力敵中原,他決定“先禮後兵”試圖抓住對中原局勢的主動權和決定權。
第二,阿保機以軍事相威脅,以結盟為誘餌,索要鎮,定,幽州,目的是要建立“監督統領”下的“藩輔。”
第三,“與我大河之北,吾不復南侵矣”,才是阿保機的最終目的。
可見,遼太祖阿保機南下中原的策略並非一成不變,既有遠交後梁以攻幽州,又有從幽州東西兩翼之營,平和雲,朔,以致其西南,東南形成南下中原包抄幽州的鉗形攻勢,還有與後唐外事交往中的競爭和討價還價。
還有就是耶律德光時期的中原政策。
在遼太宗耶律德光時期,從時間上看,契丹中原政策的實施大致經過了前後發展的三個階段自天顯二年至天顯九年為第一階段,天顯九年至會同六年為第二階段,會同七年至大同元年為第三階段。
天顯二年十一月,耶律德光即位後屢屢南下,但遭到後唐反擊,損失慘重。
究其原因,一方面是以述律太后為首的草原本位主張的掣肘,另一方面由於後唐悍將王晏球,杜重威勇猛善戰於是德光改變策略,“數遣使至中國,求歸惕隱等,辭甚卑遜。”
該階段,德光曾12次遣使中原,從通使內容看,契丹呈現劣勢。
不過,透過對後唐的物質求索,契丹也獲得不少利益。
這一時期,契丹成為中原的主要貿易伙伴,在中國南北方貿易額大幅增加的同時,互市範圍也從雲州,幽州進一步擴充套件到中原腹地汴梁。
唐末帝李從珂即位後,河東節度使石敬塘急於尋求外援以自存,他先後派使者出使契丹,表示“願以雁門以北及幽州之地為戎王壽,仍約歲輸帛三十萬”,與此同時,耶律德光也說服述律太后,同意舉兵助晉滅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