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匕首,就是紀正帶在身上的匕首。就是他用這把匕首殺了老婦。他還用這把匕首,殺了雞,給她做了飯。
煙香抓著匕首,給自己鼓足勇氣,想殺紀正。
她舉著匕首,慢慢移步到紀正身邊。舉起的手,卻沒有落下來。
她有一絲的猶豫。雖然紀正心狠手辣,對她卻是不賴。更何況,她生平還沒殺過人。
第一次要殺人。她舉著匕首的手,顫抖不已。
心裡有個聲音在呼喚她:殺了他!你不是要替他報仇嗎?你不是要替老婦雪恨嗎?快殺了他啊!
刀鋒的冷光閃著,一寸寸地往前,逼近了稻草堆上睡臥的那個人。
床上的那個人好似渾然不覺,危險在悄然無聲地逼近,又逼近。
她手中的匕首,對準了紀正的胸膛。她微微閉起眼睛,長長的睫毛在不停地顫動。她高高舉起了匕首,卻沒有刺下去。
她放下,又舉起,放下,又舉起。如是幾次,終是下不了手。
紀正忍不住輕笑出聲:“動手啊?怎麼?下不了手?”
她舉著匕首的手,僵在半空中:“你!你知道我要殺你?!”
“你以為我真睡著了?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會不會殺我。”紀正滿意的打量了她一眼之後,揚起一抹算不上笑的笑容。
他那雙深邃的眸子,深不見底的神秘莫測。
煙香這才恍然大悟。這只老狐貍,老奸巨猾,原來是試探她的。難怪他會把隨身攜帶的匕首扔在地上。看來,剛才他是裝睡,想看看她到底會不會對他不利。
她不禁唏噓不已。慶幸自己沒有動手。不然,她真動手了,不僅殺不了他,說不定惹火了他,他一怒之下不知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
跟紀正呆在一起,真是太可怕了。虧她還想著他對她不賴,原來不過是假象。
她不禁聯想起大師兄,他也是經常裝睡捉弄她。不過,跟大師兄在一起,她安心又暖心。一點都不為生存憂慮。他什麼都替她安排得好好的,寵她寵得無法無天,把她保護得風雨不透。
她真的好想念大師兄,好想回到大師兄的身邊。
可是,她回不去了。他就要跟水脈成親了。
她還想著他幹什麼!
紀正的臉上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狡黠笑容,唇邊揚起了一抹調笑:“你是不敢殺我?還是不捨得殺我?”
煙香懊惱一聲,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冷笑一聲:“你這麼自戀?我不捨得殺你?”
紀正似乎心情不錯,跟她開玩笑:“因為你把我殺了,誰給你弄吃的?”
他活這把年紀了,居然還會開這麼幼稚的玩笑。也許是煙香太年輕了,活潑開朗,他受了她的影響,感覺整個人心態都年輕了。
煙香這才發覺,在這荒山野嶺,要弄吃的真不容易。
紀正說完,拿過她手裡的匕首,把它收進刀鞘。
“我出去抓些魚回來燉湯喝。”
他看了煙香一眼,走了出去。
紀正走後,煙香又陷入為難中。她本想著趁紀正不在,趕快逃跑。轉念又想,她暫時不能離開。
今日是五月初三,再過兩日,武林大會就召開了。為了讓大師兄洗刷冤屈,不讓紀正去武林大會上搗亂,她想著先穩住紀正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