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一身碧青的羅裙,眉目秀麗,十七八歲的樣子。她的名字叫小翠,服侍過紀文萱的。因為紀文萱病情一直沒有好轉,相爺遷怒於她。輕則罵,重則打。所以,她變得膽小,有些畏手畏腳。
當她端著裝有茶水的盤子,遞到楚天闊面前時,楚天闊假裝無意間碰到丫鬟的手背。這一舉動,讓那丫鬟一驚,整個人應激般顫抖了一下,激動得手中端著的茶盤,掉到了地上。
瞬間,茶盤,茶水灑落在地,茶杯完好,並未看出有什麼異常。楚天闊愣了一下,難道是自己太多疑了?
煙香把這一切看在眼裡。方才,大師兄向丫鬟伸出鹹豬手時,她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直到茶杯落地時,她大致猜出大師兄的用意。
管家見狀,皺起了眉頭,輕斥道:“笨手笨腳,連個茶都端不好!”
那丫鬟的臉色,立刻青一陣白一陣,低垂著頭,渾身瑟瑟發抖。
楚天闊心生憐憫,不禁開口說情:“都怪我!是我無意中冒犯了這位姑娘。還請管家莫要罰她。”
那丫鬟抬起頭,重新打量起了楚天闊。只見他一副下人裝扮,然舉止優雅、談吐不凡,氣質完全與他的衣著打扮不合。如果沒有故意碰她那一下,就更有涵養了。
管家沉著臉,對那丫鬟道:“把地上的茶具收拾一下,帶下去。重新沏茶過來。”
丫鬟感激地望了楚天闊一眼,撿拾起地上的東西,退了下去。
茶還未再次端上來時,相爺走進了大堂。看見楚天闊時,他明顯怔了一下。他的目光往楚天闊身上掃了一圈,似乎很驚訝楚天闊為何如此打扮。
不過,他畢竟久經風雨,很快就恢複常態。只要楚天闊人來了就好,管他什麼裝束。
很快,相爺那刻滿皺紋的臉上,浮現的盡是悲痛神色。不知是他真的內心悲痛,還是善於演戲。總之,他要表現出他女兒文萱的病情嚴重。
楚天闊能感受到相爺看他的目光,帶著警惕。在相爺的身上,散發著隱忍的怒氣,好似對他懷著刻骨的恨意。
當然恨!相爺能不恨楚天闊嘛。是楚天闊害得紀文萱魂不守舍。楚天闊太子的身份讓相爺坐立不安。但這一切,似乎不關楚天闊的事。
煙香睜著一雙大眼睛,站在大師兄旁邊,緘口不言,暗中觀察。她拼命告誡自己,不要亂說話。
相爺強忍住心中的不悅,說道:“楚公子,煙香姑娘,別來無恙。請坐。”
楚天闊直奔主題:“相爺,我今日帶煙香前來,為看望文萱。客套話就免了吧。”
相爺急忙安撫:“楚公子,稍安勿躁。我這就著人去通知小女。讓她好好準備。”
又不是妃子要見皇上,還要梳洗打扮一番。煙香實在忍不住,脫口而出:“相爺。你讓她準備,準備什麼?”
這話怎麼聽怎麼怪!除了面上的意思,還帶有嘲諷之意。
相爺臉色一變,立刻不悅地皺了皺眉。面前這兩人,真是放肆。幾乎沒人敢用這樣的態度跟他說話!也不看看這裡是誰的地盤?豈容她這樣撒野!
相爺臉上的悲愴之色,漸漸轉為慍怒,雙眼如刀般看著煙香:“哪裡來的野丫頭!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煙香一聽,氣急敗壞地哼了一聲。
楚天闊猛地將煙香拉到身後,護住她。他面上溫和一笑,打圓場:“相爺。何必跟她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既然文萱暫時不便見客,我們就在此等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