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對著身後的皇後,硬是扯出一抹自認為很乖巧的笑。
只是,她那笑容有些僵硬。畢竟,這笑不是自真心,不過是為了討好皇後的。
夏文萱欠身彎腰,行了個禮,含笑道:“姑母。今日侄女隨我爹進宮來。一來是看看姑母……”
她才說了其一,還未說其二。其一是客套話,其二才是重點。然而,皇後打斷了她後面的話。
皇後欣賞的目光,在夏文萱身上流轉。她不由笑眯眯道:“萱兒,上回姑母去相府看望過你一次。今日,再次一見,倒令我破感到意外。想不到萱兒生得如此清秀脫俗。”
但見夏文萱秀美中透著一股英氣,腰若細柳,面如滿月,神如秋蕙披霜,一雙眼睛晶瑩剔透,長垂落胸前,一襲淡藍色長裙,宛若天仙下凡。令人見之,眼前一亮。
這與上次在相府見到的夏文萱,簡直判若兩人。此前的夏文萱,病入膏肓,形容憔悴。哪像今日,神采奕奕。
聽到皇後誇獎的話語,相爺倒是十分受用。他不禁露出得意之色。好在,他還懂得自謙一下:“皇後娘娘過獎了。小女不過是蒲柳之姿,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
見自家哥哥如此謙卑,皇後心裡不太舒服。論夏文萱的相貌,若是蒲柳之姿的話,那天下就沒有美女了。明知她哥說的是客套話,皇後卻無可奈何。
她略微皺了一下眉,佯裝惱怒道:“大哥,要我說多少遍?這裡又無外人,你我兄妹相稱就好。一口一個皇後娘娘,倒顯得生分了。你看,萱兒直呼我姑母,這就很好。聽來倍感親切。”
相爺尷尬一笑,連連點頭,唯唯諾諾道:“是。臣謹遵皇後娘娘教誨。”
瞧瞧這副卑躬屈膝的奴才相!
聞言,皇後輕輕嘆了口氣。她貴為皇後,連最起碼的親情,都是奢望。在她哥相爺眼裡,她不說他妹妹,而是皇後。在這宮中,人人都懼怕她。不管宮女,還是太監,都躲她躲得遠遠的。她有權有勢,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卻只感到高處不勝寒。
說白了,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就連皇上跟她二十多年的夫妻,對她也是冷冷淡淡。好在。她已習慣這些。她明白,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她要權力要榮華,必然要失去一些東西。
見皇後嘆氣,相爺不敢再吭聲。
堂上,一片靜默。
夏文萱此番前來,就是為了求皇後救楚天闊。方才的話被打斷,她本有些鬱悶。聽見皇後誇她,心情有所好轉。她察言觀色,判定皇後並不反感她,似乎對她態度和藹可親,儼然就是一副姑母疼愛侄女的姿態。
她的膽子更壯了些,見縫插針又提起此事:“姑母,侄女有個請求,望姑母能答應。”
這下,輪到相爺皺眉了。他臉上的神情驟然緊繃,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夏文萱。
皇後點了點頭,面帶微笑看著夏文萱,示意夏文萱往下說。
難得自家侄女這麼不認生,願意跟她親近。皇後心裡喜歡著呢。只要夏文萱說的要求並不過分,皇後都會答應她的。
夏文萱鬥著膽問:“姑母,能不能請你出面救救我的朋友?他名叫楚天闊,犯了劫囚罪,被判死刑,兩天後就要處斬了。”她一口氣把要說的話說完,並不覺得輕松,反而是緊張地看著皇後,期待皇後接下來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