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相爺所料。
接下來蘭綾玉吩咐道:“你們都出去吧。我有幾句話想跟紀姑娘單獨說。”
遲樂不放心,他站在原地不動。
蘭綾玉湊到他跟前,笑著對他說:“你去外面等我吧。你放心,沒事的。”
她唇邊的笑容彷彿陽光一般明媚。
看著蘭綾玉自信滿滿的樣子,遲樂想了想,放下心中的顧慮,退了出去。
他站在外面,焦灼地等待著。他心裡有些不安,相爺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為什麼對蘭綾玉友好相待?僅僅是因為盼著蘭綾玉治好紀文萱的病嗎?他有些擔心。紀文萱是有武功的人,萬一,她對蘭綾玉不利呢?
事實上,他的擔心完全多餘。
房間裡,蘭綾玉跟紀文萱交談甚歡。雖說兩人是第一次見面,卻是一見如故。
紀文萱也難得願意開口跟蘭綾玉說話。
蘭綾玉每句話都是經過斟酌的,她知道紀文萱現在心靈脆弱,好不容易才信任她。一但說錯話,紀文萱將會關閉自己的心靈,拒絕與她溝通。那樣,她就無法治癒紀文萱的心病了。
蘭綾玉一字一句,小心翼翼開口:“紀姑娘。你的事,我聽說了。他拒絕了你,讓你顏面掃地,是他對不起你。可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希望你能盡快從傷痛中走出來。你還年輕,以後還會遇到合適的。”
紀文萱像個木頭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的心戰慄著:“我知道他不愛我。可是,我只希望他能來看看我就好。”
蘭綾玉嘆了口氣,語速緩慢而沉靜,帶著一絲憐憫:“見或不見,又有什麼意義?”
紀文萱鼻子陡然一酸,低聲嗚咽:“為什麼他對我這麼絕情?”
蘭綾玉以嚴峻的口氣,低聲說:“你有沒有想過,他心裡同樣不好受。你這樣,只會加深他對你的愧疚。你要是真愛他,就放手吧。讓他輕鬆些。你這樣,你爹……“
她本想告訴紀文萱,她爹陷害楚天闊的事,又怕給紀文萱造成心理負擔,加重她的病情。她終是把後面的話嚥了下去。
紀文萱抬頭看著蘭綾玉,看著蘭綾玉欲言又止的樣子,一臉茫然地焦慮,急切追問:“我爹怎麼了?他是不是為難楚公子了?”
蘭綾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神色,語氣一轉:“你爹很關心你。你快點好起來,這樣他就不再煩心了。”
紀文萱鬆了一口氣,還好。她剛才還以為,她爹又做什麼傷害楚天闊的事。
蘭綾玉又跟紀文萱敞開心扉聊了許久,遲樂在外面等得無比心煩。
直到過了晌午,蘭綾玉才起身跟紀文萱道別。
自從跟蘭綾玉一番談心後,紀文萱的病情大有好轉。她已經能下得來床了。
只是,她雖然不再臥床不起,但還是自我封閉。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終日躲在深閨裡,並不跟人交談。
看著寶貝女兒有所好轉,相爺內心歡喜。
他尋思著,她不出門就不出門吧。早晚有一天,她會把楚天闊忘了的。
蘭綾玉跟遲樂從相府回來的路上,遇上了前來尋找他們的東方紅和水脈。
水脈見到他們兩人平安無事,眼角眉梢都是無聲的喜悅在延展。
她眼中有笑意,不禁問道:“師兄。我跟東方大人去傅家坡找你們,聽說你們被官府帶走了。可是相爺派人抓你們?”
她心裡很是疑惑,若是相爺抓的他們,怎麼相爺輕易就放他們走?
蘭綾玉溫和一笑,平靜地回:“是相爺請我前去給紀文萱治病。”
“紀文萱病了?什麼病?”水脈不禁問。
蘭綾玉笑而不語。
東方紅開口問:“相爺沒有為難你們?”
遲來奇怪。相爺對我們還算客氣。”
除了蘭綾玉,其餘在場三人皆很詫異。為何相爺對蘭綾玉另眼相待?
水脈冥思苦想,最終,讓她想起了一件事。她想起那日她獨身闖相府,相爺聽說蘭神醫父子遭遇不幸,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她不解地問:“蘭姑娘,相爺與你可有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