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那麼些人,今生註定要再見一次,很多事情如果不說清楚就如同沒頭沒尾。
當雲飛雪在皇覺寺後山的小道上,在初春的迎春花盛開的林蔭路上看到迎面走來的拓跋輝的時候,內心就是這種感覺。
很多人和事不是逃避就能逃避的了的,所以當她看到拓跋輝的時候就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拓跋輝此時穿著漢人的青衫衣袍,但這也掩蓋不了他渾身那種銳利的冷意,這幾年不見他比從前更冷……更深不可測。
她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拓跋輝,沒有先說話。
拓跋輝一步步的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幾年不見,她原本稚嫩的容顏已經張開,相貌清麗脫俗,如幽谷之中盛開的鮮花一樣引人駐足。
真的,很美。
他鮮卑就沒有這麼靈秀的女孩子,鮮卑女子大多粗獷,沒有這麼細致嬌嫩的女子。當年他看她的時候,可以以一種不帶性別的角度來看,但是現在他看她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戴上了男女之間的差異。
“雲飛雪。”他緩緩開口,漢話說的很流利讓人聽不出一點區別,“好久不見。”
拓跋輝眼中的侵略性非常強,強到雲飛雪幾乎都有種難以招架的地步。
她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低聲說:“拓跋公子。”
“幾年不見,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他看她後退了一步,幹脆就走上前一步冷冷的問著。
一旁的水晴和水艾看情況不妙,幹脆一左一右上前擋在了雲飛雪面前,水晴說:“還請這位公子自重。”
拓跋輝淡淡的說:“讓開,不然小心性命。”
雲飛雪頓了頓,低聲吩咐水晴跟水艾:“退下吧。”
是她心亂如麻之下有些大意了,不應該就帶著兩個丫鬟出府,但其實……就算帶著更多的丫鬟在拓跋輝面前也無濟於事。
拓跋輝膽敢進入建康必定有所依仗,她身邊的這幾個丫鬟包括雲府的護衛也都的確有點不夠看。
水晴跟水艾聽到了她的吩咐之後面露焦急之色:“小姐,這裡危險您先走。”
“退下吧。”她平靜地說:“沒用的,拓跋公子如果真的想攔著我不讓我走的話,憑我們三個是走不掉的,你們退下吧。”
水晴跟水艾對視了一眼,還是在雲飛雪的堅持之下退開。
拓跋輝眯起眼睛盯著雲飛雪:“你還是跟從前一樣識時務者為俊傑,只會……只會在最狠的時候,給予致命一擊。”
他最後幾個字說的冰寒徹骨冷若冰霜,很明顯是想起了從前的事情。
她深吸一口氣,輕聲說:“我很感謝拓跋公子之前對我手下留情留我一條命的事情,但是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是漢人,拓跋公子是……鮮卑人。”
不僅僅是鮮卑人那麼簡單,他還是鮮卑人的皇帝。
拓跋輝冷笑一聲:“我看不出你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