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夕咬緊下唇,“不,不了。”
“臺詞能好好記住嗎?”陳敏嬌繼續詢問,似關懷,但是聽在陳佳夕的耳朵裡就猶如嘲諷。
“能。”陳佳夕現在滿腔怒火不知往哪裡放,好在跟她對戲的是個不起眼的小龍套,陳敏嬌一喊開拍,她立刻朝著那人發洩了起來。
潑辣刻薄地要命,陳敏嬌眼神示意燈光師跟上,在一幹人的配合下,歐陽震倒是把她拍出了幾分火焰山的美來。
“你故意的?”歐陽震看了眼拍完這一條坐在一邊休息背臺詞的陳佳夕,突然問。
陳敏嬌笑著擺了擺手,“誰知道呢?”
有時候,自詡聰明的蠢蛋更好利用。
陳佳夕以為自己是下棋主掌勝負的那個人,可她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真正執棋的,另有他人。
陳佳夕現在可不打算把日子越拖越長了,在《俠盜》的日子絕對是她有生之年最為難熬的日子。
《俠盜》劇組是她進過最為令她難受的劇組。
沒有人對她不好,但大家都對她挺冷漠。
群聚動物的人類最怕孤獨和孤立,而作為被虛榮心充斥的想要別人注視的陳佳夕,她最是受不了他人的忽視。
無論如何也想要成為人群中的焦點啊。
好在一週之後,陳佳夕也僅僅剩下一場戲了。那是她和陳敏嬌的對手戲,靈瑤發現婉清叛變改換陣營,並且帶人破了她的一個據點,絞殺了一些無辜之人,一怒之下同她拔劍相向,斬於碧玉紅牆之下。
陳佳夕從一上場,就察覺出了氣氛的變化。
從那拐角處出來的人影,步伐中就已經帶上了情緒,當陳敏嬌正式露面時,陳佳夕更是有一瞬喘不過氣的生理反應。
“婉清,好久不見。”這個女人,說著親友之間的問好,手中的袖中劍卻是在翻著花。
陳佳夕的恐懼是天生的,她的表現是自然的,瞳孔微張後極力掩飾,唇色略帶慘白後的輕顫。
“當初我也是在這樣的小巷裡救下你。”靈瑤低垂眼眸瞥了眼劍刃,又抬眸看婉清,“誰知道呢?”
她一步一步靠近,言語更是好似那冰冷的蟒蛇一點點纏繞過脖頸。
陳佳夕覺得有些窒息感湧了上來。
“我養狗,狗給我看門。”靈瑤伸手挑起陳佳夕的下巴,眼神輕蔑,“養你十年,你呢?”
是魔鬼吧。陳佳夕伸手拍掉靈瑤的手,退後兩步,神情有些癲狂。
“放過我吧,阿瑤。”
“放過你?”
陳佳夕急促地點頭,好似看到了生的希望。就連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下跪了。
靈瑤居高臨下,不動聲色地把袖中劍遞給她。
陳佳夕眼神祈求,可靈瑤不為所動,好似悲憫卻殘酷的神祇
陳佳夕顫抖著手接過,然後將其刺入自己的胸口。
靈瑤轉身離開,垂眸一瞬斂盡眼中複雜。
“卡——”
陳敏嬌出戲,往歐陽攀那走。
歐陽攀第一次出聲鼓勵陳佳夕,“她演得不錯。”
陳敏嬌似嘆非嘆,“是啊。”
陳卓祥站在一旁,看著跪在地上還未有從戲中出來的女孩,只覺得自己似乎窺見了惡魔的一面。這個陳佳夕,經過這一場戲,真的還有再站起來的勇氣嗎?陳卓祥得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