衚衕錯綜複雜,小道蔓延也蜿,有些塗著紅漆的門大敞,在他們一行人提著行李路過的時候還會探頭伸手來打招呼,禿頭也算是外向,跟誰都能嘮嗑兩句,一路人把家常拉完,有時候還會碰見穿白裙的少女騎車而過,樹影斑駁,禿頭提聲問一句去幹嘛,那女孩會笑著說,嚴叔,打醋呢。
陳敏嬌很少在香港看到騎腳踏車騎得這樣悠閑的人,要知道香港人很多,路上都是,大家就算騎車,也是為了求一個效率。到了北京卻是不同了,換上老爺子騎車,說不定還能嘴上給你唱一段京戲呢。
“到了。”嚴禿子眨眨眼,先把行李搬進天井,“就這兒。”
是一個不算太大的四合院,天井裡堆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還晾曬著奇奇怪怪的陳敏嬌有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不是特別幹淨整潔,但很有一種家的氣息。
“你也住這嗎?”陳敏嬌好奇。
嚴禿子伸手呼嚕一把那光生的腦袋,“您說對嘞,我就住那。”他手一指,“南屋。”
“我這北邊的屋子是空著的,找人收拾幹淨了。您倆要不去看看?”
元何青打量了下四周,“老嚴,你一個人住這?”
老嚴咧嘴笑笑,“婆娘住城西呢,我幹活的時候在這,這離□□近。”
老嚴是□□的工作人員。
陳敏嬌打量著這院子,有些老舊,牆壁上斑駁著各種寫寫畫畫的痕跡。
誰又能夠預知呢?幾十年之後,這東棉花衚衕啊,隨隨便便挑一個四合院賣,也應該是上億的價格吧,這可是北京的房子,還不是一般的北京房子。她看著老嚴淳樸的面孔,笑了下,“老嚴,房子不錯,好好留著。”
指不定哪個後輩就靠這房子發了呢?
老嚴一愣,“您講真的?我還打算過個幾年退休了就把這賣了。”
“留著吧。”陳敏嬌溫和地笑,“指不定有用。”
這個話題就此打住,“我們去北屋看看?”
“得嘞,我去給您倆開個門!”
北屋的門是落鎖的,開啟時鎖有些卡頓,老嚴愁得腦門都起皺紋了,才把門開啟。要說條件多好當然不可能,肯定比不得陳敏嬌在香港住的豪宅和別墅,但也有自己的風味,就連那花裡胡哨的被套和床單,也有種特殊的淳樸美。
這個年代啊。
老嚴摸了摸後腦勺,“姑娘,要您不喜歡,我還能再給你找個屋。”
不知道為什麼,以往看著挺好的花裡胡哨的東西,在這大姑娘面前,卻顯得有點,土……
“沒事,挺好的。我就住這吧。”陳敏嬌不在意,“元生,你去看看你的房間?”
“嗯。”
“弄完了咱們出去走走。”陳敏嬌提議。
老嚴想起件事,“對,我帶您倆轉悠一圈。晚上老李啊,說要請你們倆吃全聚德。”
陳敏嬌上輩子就是在北京讀書,全聚德名聲大,但她吃了後卻有些失望,不算是北京最好吃最地道的烤鴨,就是不知道現在這個年代,全聚德味道怎麼樣。
“好啊,沒問題。”
十月,註定是屬於北京的十月。
注1:作者金融白痴,這裡商戰手段來自《李嘉誠傳》。
注2:作者政治課經濟篇沒學好,內容來自百度。
注3:摘自百度百科,改革開放大事件。
注4:歷史上有中國文藝工作者代表大會,第四屆於19791030在北京開幕,此處有所改動,請勿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