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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飯桌上一片沉默,沒有人開口說話。其中林澤希最為尷尬,他感覺自己像是個多餘的外人。他一直低著頭扒著碗裡的白飯,夾著離自己最近的菜。無意間一抬頭,卻對上了顧文賓的眼神。一瞬間,他就像做錯了事情的孩子,快速把頭低下。

顧文賓突然開口:“小林,現在還是你在照顧顧明的生活嗎?”

“我......”林澤希正在想如何開口說他馬上要離開這件事,卻被顧明搶先一步回答:“是的,一直都如你所願。每天他接我上下學,給我做飯,打掃衛生,洗衣服,怎麼了?你不滿意?”

顧文賓輕笑一聲說:“沒有,小林辦事我很放心。現在小林身上的誤會已經解開了,我和英治商量過了,我們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幫助他。他畢竟還年輕,你也該為他考慮一下,一直照顧你也不是辦法......”

“哐”的一聲,顧明把碗筷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大聲說:“我們的事情輪不到你管,他早就已經和你沒關繫了,請你不要擺出一副老闆的樣子指手劃腳。”一旁的林澤希整張臉都唰白了,莫名其妙的他就成了爭吵的中心,他低著頭端著碗,只想趕緊逃離這個窘迫的局面。

顧文賓沉著臉說:“顧明你不要太自私,他還年輕,應該去讀書去做更多喜歡的事情......”

“顧總,你還真是為人著想啊。我小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對我這麼關愛有加呢?”顧明冷嘲熱諷地說。

“你......”顧文賓的手愣在半空中,臉都黑了,隨後把碗筷放在桌上,直直盯著顧明。

“小的時候你不管我,現在就不要來指手劃腳。媽剛死的那半年,你晚上回過幾次家?我只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現在就不要再演父子情深的戲碼了。”一回想起過去,顧明的憤怒就直往上湧。

“我那段時間真的很忙......”一說起這個話題,顧文賓的怒氣似乎平息了不少,眼神裡流露出些許無奈和糾結。

“是啊,我知道,顧總嘛,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所以我很知趣,都不回來打擾你。我想我也該走了。”顧明說完站起身,沖著身邊的林澤希說:“我們走。”

“等等。”田英治站起身擋住他的去路,回頭對顧文賓說:“文賓,顧明都已經成年了,你還不打算告訴他嗎?作為父親,你可以選擇自己的方式愛他保護他,但是他也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這些年你們父子像仇人一樣,你還想這樣繼續下去嗎?”

顧文賓緊皺眉頭黑著一張臉沒有說話,只見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臉也越來越紅,這時田英治才發現情況有些不對。“文賓,你沒事吧?”他一邊喊著他的名字,一邊開啟櫥櫃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白色的藥瓶倒了一粒藥片塞進他嘴裡。半分鐘之後顧文賓才慢慢緩過來。

顧明直愣愣地站著,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前的這個男人彷彿瞬間老了二十歲。他不再是他印象中那個□□硬朗的□□者,而像是一個漏了氣的人形氣球,軟軟的,彷彿一碰就癱在地上。

田英治回頭對上顧明一臉驚訝的表情,說:“他心髒不好,已經一年多了,平時我一直告訴他不要著急上火,可你也知道他的脾氣。”

“你剛才說告訴我什麼?”顧明問田英治。

田英治看了一眼顧文賓,見他面無表情,眼神卻軟弱下來。隨後便回過頭對顧明說:“這些事情還是由你父親說比較好。”說完,他拉著林澤希走了出去。

飯桌上只剩父子兩人,他們隔著桌子對望了好一會兒,最後顧文賓輕嘆一口氣,開口說:“你跟我來書房,我給你看些東西。”

顧明跟著他來到書房,短短十多米的距離他卻彷彿走了很久。內心翻湧著忐忑和一絲恐懼,年幼時的他一直隱約感覺家裡有些事情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從小同學們都很羨慕他,有一個漂亮的媽媽,成功的爸爸,住著大房子,有著數不清的玩具。可他卻感覺不滿足,他覺得他的生活很空虛,無論用多少玩具和錢都填不滿。

顧明站在書房中間,看著他從幾本書背後拿出一個舊盒子,他把盒子放在桌子上,伸手摸了摸磨損了的邊角。“我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開啟這個盒子了。我是一個很理智的人,我覺得有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知不知道所謂的真相都無所謂。我們只需要過好當下,對未來充滿希望就行。英治就經常對我說,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我不能用自己的標準要求別人。他還說愛一個人就要用他喜歡的方式去愛,而不要用自以為是的愛去束縛對方。你今天質問我過去發生了什麼,我才意識到原來你一直卡在過去沒有走出來。現在的我仍然覺得當年我選擇瞞著你是正確的,只是等你長大後就一直忘了該告訴你。這裡面有你想知道的秘密,你自己拿去看吧。”顧明把盒子推向顧明。

他看著眼前的這個盒子,身體卻像定住了一樣,瞬間動彈不得。他渴望了八年的答案就擺在面前,他卻有點退縮了。他深吸一口氣,趕走心裡的恐懼和不安,走過去開啟盒子,裡面裝滿了老照片和一些檔案。他拿起面上的那疊照片,是媽媽和另外一個女人的照片,照片上的那個女人他認識,是以前經常來找媽媽的錢阿姨。照片上的模樣和他印象中的一模一樣,利落的短發,整齊筆挺的襯衫和黑色西褲,一副職業裝扮。他心存疑惑地繼續往下翻著,發現這一沓照片全是媽媽和錢阿姨的,照片上的兩人越來越親密,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的感覺。直到最後的幾張,兩人在車內激吻。照片是從車窗外偷拍的。

“你想說什麼?”他低頭看著手裡的照片,極力保持內心的平靜。

“你看了照片還不明白嗎?”顧文賓面無表情地說,眼神空洞無力。

“你是說媽媽和錢阿姨其實是那種關系?”他繼續從眼前這個男中口中得到確定的答案,這和他多年以來的猜測大相徑庭。

顧文賓深呼一口氣,緩緩說:“她們兩人在讀書的時候就認識了,你外公外婆隱隱約約感覺兩人的關系不一般,所以他們不太喜歡錢筱珺。你媽媽畢業之後家裡就一直催她結婚,我和錢筱珺是同學,當時她們兩人找到我,想讓我幫她們這個忙和你媽媽結婚。正好那會兒我也被逼婚,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點子,可以暫時逃離家庭的壓力,而且兩個人都是同性戀,婚後相處也不會有壓力。於是我們就稀裡糊塗結婚了,可是我們在婚前有過約定,這段婚姻就是形婚,彼此不幹涉對方的社交。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沒那麼簡單了。愛情總是自私的,錢筱珺難以忍受我夾在她們中間。那會兒你外公外婆就住在附近,我們經常需要演戲,久而久之她們兩人之間就出現了裂痕。那時候你媽媽很傷心,再加上雙方老人的撮合,我們稀裡糊塗就發生了關系,然後就有了你。那幾年她們經常吵架,直到你三歲左右的時候才慢慢和好。那之後她們經常私底下見面,我自然沒有立場幹涉,還要幫她瞞著父母。那些年我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戀愛,直到你五歲的時候我遇到田英治,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他聽了這番話只覺胸口的憤怒難以抑制,“稀裡糊塗?你們就這麼稀裡糊塗把我帶到這個世界,天下有你們這樣的父母嗎?”

”雖說你的出生是個意外,但是我和你媽媽都是真心愛你的,無論我們喜歡同性還是異性,血緣的親情是永遠剪不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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