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戲後白蘇整個人都有點發虛,差點沒能脫出感情。
徐繚的笑容簡直像是惡魔,那一瞬間白蘇幾乎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正因為不足,他才反覆瞭解,跟崔遠山討論,確保自己能夠全身心的投入周懷這個角『色』,完全展現自我的顧長年是冷血動物,他的惡毒跟甜美不相上下,以吞噬周懷的痛苦為食。
這樣一個人,恨他又愛他,能有什麼辦法。
周懷愛他愛到神魂顛倒,也恨他恨到痛徹心扉,卻絕不會屈服於此,乖乖成為顧長年馴養的寵物。
徐繚拍完戲就前往卸妝,他出戲足夠快,沒殘留戲裡的半點愛恨,劇組的時間不多,經不起拖延,崔遠山明著面不說,不過進度良好,連帶著白蘇都進步飛快,他心裡仍是滿意的,因此臉『色』也愈發好起來,倒叫眾人悄悄鬆了口氣。
生氣的崔遠山是被挑釁的暴君,脾氣要翻上數十倍,沒人膽敢冒犯。
當然,應肅除外。
拍攝進度足夠理想,崔遠山難得展顏放大家早點下班,眾人第一次看見七點鐘的月光,感動得淚流滿面,連腳步都比往日雀躍。
白蘇被壓榨的心累,加上還需要回去消化,乾脆放了他走,應肅站在角落裡看了他們許久,悶不吭聲的離開了,一點都不像個好的經紀人,都不知道鼓舞下自己手底的藝人。
徐繚在心裡腹誹,又覺得好玩,比起自己這個真正的時空異客,應肅倒是更像抽離世界之外的幽靈,瞬息間福至心靈,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有兩個人物形象緩緩重疊,猜測大膽荒謬的叫人發懵,他回過味來,忍不住大笑出聲。
公司裡其他沒有,冰啤酒倒是管夠,徐繚隨手拿了一罐走到外頭的走廊上,崔遠山正靠在欄杆上喝酒,並不意外徐繚的到來,反倒是對著夜空忽然道:“你說,要是把公司名改成太陽光,會不會就沒這麼衰了?”
公司全名叫星塵影視傳媒,願意是希望作品能像星星一樣多,因為星辰太老土,就改成了星塵。
徐繚忍不住笑出聲來,差點被啤酒嗆個半死,居然還仔細想了想這個可能『性』,略有些嫌棄的說道:“那也太難聽了吧。”
比現在這個還難聽。
崔遠山有點遺憾的點了點頭,說道:“也是。”
按常理來講,徐繚本來不該戳人傷疤,可是他實在好奇,大概猶豫了三秒鐘就忍不住開口:“你們做導演這行的,都是這麼寫情書的嗎?”
崔遠山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就愣了愣:“什麼?”
徐繚喝了口啤酒,被冰得腦子都快凍上了,他將罐子擱在欄杆的平面上,把自己整個人靠了上去,漫不經心道:“我說,這麼拍,你不怕你的顧長年生氣嗎?”
哦,這下崔遠山明白了。
“你……”崔遠山有些複雜的看著他,竟沒有被看穿心事的憤怒與不悅,他乾笑道,“這麼揭我的短,你不怕我炒了你?”
徐繚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盡力不敷衍的說道:“你覺著呢。”
“真是不給面子。”崔遠山撇了撇嘴,他玩了玩那個輕了不少的酒罐子,倒是很愉快的說道,“這說不準就是我最後一次能拍點我想拍的東西了,等到以後,即便有了新機會,也未必是現在這個心境了,又怕什麼賭這一把。”
徐繚這才實打實感覺到了崔遠山的憂慮,想到平日裡對方的歡快雀躍,不由得一陣驚訝,說道:“這怎麼會最後一次。”他倒是真沒想到崔遠山居然還有這方面的擔心,儘管可以理解,可想到之後對方的意氣風發,又覺得眼下憂慮未來的崔遠山變成了魔幻現實。
兩人的關係半熟還夾生,連應肅都不太看好他的前途,崔遠山聽出徐繚是真心實意相信自己,彷彿那是必然的未來而不是什麼隨口安慰,不由得怦然心動,厚如城牆的臉皮第一次感覺到了發燙,生怕自己真情流『露』,於是急忙收起感動,笑道:“就算任何環節都沒出錯,也不一定最後就會成功,要是真的出意外失敗,那豈不是要一蹶不振?娛樂圈這裡頭水深,沒有什麼必然的事,你做到了應該做的也未必就能得到你想得到的。”
這話聽起來就像是傳授經驗了,徐繚蹙了蹙眉,嘆道:“聽你的意思是已經安排好了?”
本來這些話不該跟個藝人說,大概是今天喝得有些醉了,又或是徐繚那句話直擊心靈,連日來被外界壓力折磨到近乎有些不堪重負的崔遠山鬆了口,點了點頭,跟他說道,“我跟人簽了對賭協議,要是成功,那接下來就沒什麼事了;要是失敗了……”崔遠山目光微黯,“那你們也能找到個好的下家,只是換個老闆罷了。”
這個話題不適合繼續下去,徐繚轉了個身,背靠著欄杆,重新端起啤酒罐子,繼續想八卦內容,他忽然意識到人類為什麼這麼熱愛八卦了,你瞧,說嚴肅的話題多不合適,倒不如談談人家的情感問題。
其實意識到顧長年的角『色』定位有問題,是在開拍之後沒有多久,劇本全程更注重,甚至拍攝的不少鏡頭也是以周懷為主要角『色』,還有崔遠山個別稀奇古怪的講解跟要求。與其說是周懷發現自己認識的顧長年是片面的,倒不如說,愛情本身就是片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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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許多愛情劇,除了感情本身還摻入立場對立或者犯罪之類的行為導致主角相愛相殺,《片面》沒有這樣難以跨越的鮮明立場,唯一引起感情變動的,還是顧長年跟他人連出軌都稱不上的親密行為。
周懷從來都捉『摸』不透顧長年,他愛這個男人,是一廂情願的,對方竭力配合他,填滿內心的空洞,甚至傲慢的認定對方絕對離不開他;然而由於某個契機,他意識到顧長年並不像是自己所以為的那樣,於是一切都立刻被摧毀,陷入痛苦,又按捺不住『迷』戀。
劇本里對周懷的剖析過多,倒顯得顧長年缺乏人『性』,他是個包裝完美的物品,又同時代表純粹的噩夢,周懷拷問自己,他卻沒有太大的轉變度,全劇都是高高在上的,任由心愛的丈夫在他手中掙扎煎熬。
劇本上雖然寫著顧長年對周懷是心存愛意的,可那絕不會比趣味更多,這種心理『性』的傷害無法構成犯罪,最後周懷分明掙脫開來這段扭曲的感情,本該叫人倍感興趣,顧長年卻一走了之。
這一點叫徐繚怎麼也想不通,既然顧長年是對周懷的精神堅韌萌生興趣,在自己誘導對方識破真相後,理應更沉『迷』其中,因為他根本無法摧毀周懷,又怎麼會選擇一走了之。
今天看到應肅,徐繚卻忽然想起了上輩子看到的緋聞。
娛樂新聞向來大膽誇張,不吝惜在造假邊緣試探,聽風就下雨,應肅與崔遠山在圈內都相當出名,兩人是多年好友,都未曾結婚,關係惹人非議也不是一日兩日。
他曾經把這些娛樂八卦當做笑料,今日聯絡起來卻覺得也許並非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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