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豔蝶》的男女主角,走紅毯時徐繚是柳茜的男伴,而柳茜是徐繚的女伴,沒人能搶他們倆的風頭。
造型佔去了準備的絕大一部分時間,徐繚與應肅久別重逢,心情並不是很激動,對方帶他轉了美容店跟近來『潮』流的衣服牌子,敲定造型後約好時間,第二日造型師在房車裡使勁兒折騰徐繚的臉,恨不得給他臉上弄上三斤粉,而應肅冷眼旁觀,忙忙碌碌地低頭玩著手機。
可能是在解決辦公相關的事情。
先到公司碰頭,開保姆車去走紅毯像什麼樣子,公司花錢租了豪車,徐繚來不及展現新造型就又被塞進了另一輛車子裡,應肅摘下自己的腕錶戴在他手上,仔細打量了會兒整體造型,確保無可挑剔後才微微笑了笑。
徐繚被『迷』得神魂顛倒,差點就想借著車子往應肅身上挨,無奈他做好了準備,司機卻經驗十足,開車是四平八穩,壓根不給他半點佔經紀人便宜的機會,不由惱羞成怒,暗想以後首映式要擺在無人區裡,最好道路坑坑窪窪,開起來能顛得人嘔出心髒脾肺腎的那種。
沒多會兒就到了場地,車窗外堪稱盛況,幾乎全是影『迷』跟記者,應肅推了推眼鏡,他近來眼睛有些不適,不敢再戴隱形,平淡道:“準備好出場,保持微笑,帶穩柳茜,別出任何差錯,也別傻在現場,只管走下去。”
徐繚點了點頭,深吸了口氣,他早到些,等了會兒柳茜的車,兩人於紅毯集合,相攜而行,俊男美女向來是人們鍾愛的話題,鎂光燈瘋狂閃起,兩人保持微笑,誰都沒有掉以輕心,只是柳茜到底第一次走紅毯,幾乎被閃光燈跟尖叫嚇呆了,兩人身體貼得相當緊密,徐繚胳膊都快被抓痛了。
無奈這樣的場合他也不好提醒,只能帶著柳茜往下走去,好在對方緊張歸緊張,微笑跟走路一個都沒忘,唯有徐繚一個人知道,柳茜那雙之後被報道為會說話的『迷』人雙眼在走紅毯時並非正欲勾魂奪魄,而是充滿呆滯,被嚇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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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對徐繚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他並非第一次走紅毯,卻也是實打實地擺脫掉那些過往後人生頭一遭,剛踏上紅毯上倒還好些,走過小半,影『迷』與粉絲近乎沸騰的尖叫聲貫穿整個劇院,那些追隨著鏡頭的閃光燈不斷閃爍著,徐繚忽然感覺到大腦一陣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也什麼都感覺不到。
靈魂某個地方像是突兀的穩定下來,輕聲細語地重複著:我喜歡這個樣子。
快走到採訪區的時候,柳茜才終於回過神來,她握著徐繚的胳膊,茫然而不知所措地問他:“原來紅毯是這樣子的?”她並不恐懼,那疑問從紅唇裡吐『露』出來,倒更像是一種狂熱的喜悅,這個圈子撕扯人不吐骨頭,卻也能帶來人最原始追求的東西。
被人關注。
那些追隨的目光,那些狂熱純真的情感,那些毫不掩飾的『迷』戀……
“一般不是這樣的,這次《豔蝶》的情況鬧得太大,來了不少人。”徐繚低聲與她說道,“這種盛況一般是比較大的大製作才有的,現在微笑揮手。”
柳茜如他手下的傀儡,按照他的指令行動,兩人應付完記者,進入劇院,白蘇也一道受邀前來,星塵公司總共就這麼點班底,幾乎全被抓了出來。蒙陽與關莫磊一早就到了,在一旁聊天,眾人見著柳茜前來,於是急忙聚攏過來。
美人到哪兒都吃得開,柳茜雖是剛出道,但不像現下流行的女星那般幼美,大概是因為流行題材的緣故,而今的女星大多體現出小女人的美態,純真可愛偏多的,少有柳茜這般張揚熱烈的美,她今天穿了條低胸的紅禮裙,波浪卷披在肩頭,遮掩住空『蕩』『蕩』的肩膀,脖子處項鍊設計簡潔,高跟鞋讓本就不差的身高更具有壓迫『性』,簡直像朵猩紅『色』的玫瑰。
幾個大男人似眾星捧月,將她圍在當中。
徐繚今天也不差,應肅打算讓他驚豔亮相,因此對他的造型有著嚴苛病態的要求。
本就英氣的五官加重了這種銳氣,撇去那些精緻,鼻樑高挺,眼窩加深,飽滿的嘴唇略微修淺了顏『色』,修身的西裝裁剪得當,領口貼合脖頸,眉骨的傷早就好了,眉筆加深斷層,他微皺起眉時,便顯得不怒自威;然而神『色』微展,又予人春風拂面之感。
他站在鏡頭之下,氣定神閒,再是矜持傲慢沒有,忽然有人尋他說話,於是低下頭來與對方笑談,嘴角微微抿起,冷硬如雪消融,眼角眉梢皆是風情,頃刻間顛倒眾生。
若非記者還記得這是一場首映禮,險些誤會自己誤闖了時尚大片的拍攝現場。
嶽辛傑今天只能算是半個主角,大眾對他的觀眾度不高,他帶著家人從一邊的嘉賓通道里偷跑,穿了件寶藍『色』的『毛』衣,裡頭是加厚襯衫,看起來像是出門喝茶而不是要上自己第一部電影的首映式。
觀眾席陸陸續續進了場,主持人並不相熟,卻是口燦蓮花,一長串開場白也叫人不覺枯燥乏味,劇組走上舞臺鞠躬致意,眾人從頭到尾自我介紹了一番,嶽辛傑本該說些電影的好話,然而他憋了半天,最終只道:“我想該說的話大家都聽多了,這部電影究竟如何,我選擇讓大家自己感受。”
這部電影從誕生到上映,演員承受的壓力不少,可無疑最為煎熬的就是嶽辛傑本人,徐繚深有體會,於是微笑著為他鼓了鼓掌。
底下眾人發出善意的笑聲,資深的影評人不置與否,劇組裡的所有人順著導演的意思回到臺下找好自己的座位坐下。
絕大多數演員都沒辦法參與後期剪輯,更別提徐繚了,他也跟在場所有人一樣,第一次看到自己在電影裡的模樣,甚至於有些人已經在點映上看過一次了。
開場是董不語為人執筆,書生於燈下寫書,記載誌異怪談,燈光映照著那張白淨的側臉,模模糊糊看不清晰,直到旁白聲將那篇《擒夜行遊女》的小故事簡單說完,鏡頭方才清晰起來,眉目清朗,白麵朱唇,書生將大筆一丟,寬袖翩躚枕在腦後,一間草房,一張木床,唯有滿屋堆著的書籍與未裝訂的紙張。
接下來幾分鐘裡,大概介紹了下董不語寫書賺盤纏,準備進京趕考的事,鏡頭再轉,便是董不語半夜趕路,準備在野外的破廟將就一夜時,意外發現了《擒夜行遊女》一圖。
悽風冷雨,董不語生起火簡單吃了些乾糧,緩緩展開畫卷。
畫卷上的人物忽然動了起來,緩緩化作真實的場景,徐繚看到此處,忍不住心裡一跳,暗暗奇怪這是找了哪家特效,居然做得這麼真實。
國內特效向來被詬病,直到之後也沒大進步,徐繚本沒抱太大希望,可《豔蝶》的後期特效卻遠超出他的想象,甚至比他所預料的要更好,約莫是崔遠山的車子跟房子連帶著宣傳的費用全部都砸在這上頭。
漫天大火,皇宮的琉璃瓦都透著焰火的光,熊熊燃燒,落進一雙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