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樸喜歡的這個姑娘,是典型的江南美人,笑不『露』齒,說話輕聲細語,她的眼裡有詩情畫意,因此這次的外景拍攝地,也是類似的風格。
早上的雨水剛停,此時空氣裡還彷彿粘稠著無數水汽,徐繚走到了橋頭上,髮絲順著風微微飄『蕩』,鬱氣像是頓消了,而後轉過身來看向了應肅,也許是天氣的緣故,也可能是妝容未卸,徐繚的眉眼彷彿被畫家細細描繪修改至完美的地步,他站在微風裡低眉微笑,既像是徐繚本人,又像是另外一個人。
求仙問道、逍遙天地,縱然是暢快無比的事。
然而人忠於自己的七情六慾,其實也並無什麼不對。
一個人擁有珍寶時會做怎樣的選擇,將它永永遠遠地藏匿起來,還是將它大大方方展現給世上。徐繚絕非是那些華美昂貴的死物,他既不記載歷史,本身也稱不上貴重,皮相骨血,每個人應有的他都有,算不上珍惜。
徐繚的價值,在於他的不同。
應肅是他的經紀人,當然明白,無論如何,公開戀情必不可免會一定程度地打擊到徐繚的事業,他如今雖已不能稱作上升期,但並不算穩定,是最好往上走的時候,對慈善事業的藍圖已經規劃好,接下來的作品、獎項、合作物件……
流量在慢慢化為實際利益,有一個男『性』情人,徐繚的潛在競爭對手巴不得笑掉大牙,圈裡不知多少恐同與劣根『性』的人,還有媒體。沒人在乎這段感情是否真摯,榨取熱度,博得關注,對網民而言是場熱鬧,私密的情感被平鋪於天下,現實又不是電影,哪來那麼多好心祝福。
可應肅腦海裡又忍不住想起了那段談話,他從未想過,勸自己隨『性』些的人會是向來規規矩矩的父親。
於情於理,於公於私,應肅都該將徐繚細心雕琢,仔細打磨,讓他完美無缺地展現在鏡頭下,毫無任何弱點,一路走來兩人合作到如今,他一直都做得很好。
徐繚天生就屬於舞臺。
應肅實在愛他,愛得心都近痛,鐵石心腸化作血肉,被現實『揉』得粉碎。徐繚如今才不過二十來歲,成就已經非凡,不知私底下惹了多少人紅眼,『性』取向如今對社會而言仍是問題,他願意大大方方告訴眾人,願意承受這一切不該有的苦難苛責。
可應肅又怎麼捨得。
其實拖過三十再談此事,也未嘗不可,提前走上這條路,無疑會為未來新增許多阻礙。更何況圈內的明星,即便是男女結婚,大多年紀也都在三十開外了,確保事業穩定下來了,這才敢向粉絲開口。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千頭萬緒,冥思苦想,其實心裡早就清楚明白,再翻出來重新整理收拾,不過是被一句話引動了心緒難平。
不一定要做對的事,也可以做做喜歡的事。
“你過來。”徐繚在橋上喚他,聲音穿過朦朧的水霧,亦真亦幻,宛如海面上鮫人的歌聲,帶著難以抗拒的誘『惑』。
應肅步上橋走到他身旁,藉著寬大的衣物,徐繚大膽伸出手來,纖瘦的五指扣住戀人的手指,掌心相貼,暖意蔓延到骨子裡去,兩人一塊兒站在橋上看水,那人悄悄側過頭來,像是漫不經心,又好似習以為常,靜靜開了口:“我從以前,就一直很想這樣做。”
“怎樣?”應肅問他。
“這樣,跟你站在這裡,不管我穿著日常服,還是戲服。”徐繚踮了踮腳,聲音細細的,壓低了,愛意在舌尖燃燒,“我們倆會在同一個鏡頭裡,我愛你,誰都知道,你是我的,誰也不準想,誰也不能惦記,什麼官配啊,拉郎啊,只能從咱們身上延伸出去。”
應肅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他在霧裡看著徐繚,將劇組遠遠甩在紅塵俗世之外,那些喧譁跟吵嚷都與他們沒有關係。
“你要是個演員,鐵定是很好的演員,可還好你不是。”徐繚極認真地凝視他,“因為這樣的話,你只能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就是這樣。
應肅想。
就是這樣,理智化作灰燼,他便不能死心,那些翻湧出來的私慾不斷叫囂,叫他如何思考那些理『性』的事實都無用,欣喜跟愉快實在掩蓋過太多情緒,令人控制不住自己。
“你會覺得我很黏人嗎?”徐繚有點忐忑地問他,其實更想問的是岳父到底對我評價怎麼樣。
畢竟徐繚才剛剛意識到崔遠山之後到底是站著一個多可怕的存在,而兩位家長既是朋友,想來應肅的父親也不是什麼真正和善的人物。金錢有時候很沒有意義,可是有時候卻創造了太多意義。它會讓人們拮据的選擇創造出無數新的分支,誰也不知道對方更欣賞哪條路。
於是思來想去,假使應肅願意跟自己攜手下去,想來前路無論有多少風霜雨雪,都不必恐懼了。
“不會。”
應肅的眼睛裡藏著河流,朦朦朧朧的水霧浮生,叫人看不透情緒,無數情『潮』翻湧,都叫他全然壓制了下去。
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也是如此想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光明正大地親吻徐繚。
作者有話要說: 崔遠山選手,起碼獲得了一碗吃得沒剩多少的荸薺!
比起精神,當然還是物質更重要啦!所以他贏了
( = )
喜歡每天都感覺我要糊請大家收藏:()每天都感覺我要糊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