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對的,只是楊宜歆心裡頭有些失落,她幽怨地看了蘇妧一眼,說:“平常都是我跟你說太子表兄特別好的,如今居然是你跟我說他多好,我有些不習慣。難怪別人都說女生外嚮,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蘇妧頓時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楊宜歆的腦袋瓜是怎麼長的。
“不跟你胡扯,我今天還要去祠堂看看。”
楊宜歆:“又去啊?我還是不能跟著一起去嗎?剛才用早飯的時候,太子表兄不是還說我們可以去看蘊娘,我們什麼時候去?”
蘇妧:“等我去完祠堂回來,到時候若是時間還早,我們就去。若是晚了,就明天再去。不急,李蘊都在郊外帶孩子們玩,養養小雞小鴨什麼的,你什麼時候去找她,她都在的。”
楊宜歆也知道蘇妧和李承乾都有事情要忙,就都是他們怎麼安排,她怎麼做。就是心中有時候難免有些弄不明白,她知道有故人在洛陽,其實心中早就迫不及待想去看看,可蘇妧和太子表兄怎麼能這麼淡定呢?還有李震也是的,李蘊可是他的嫡親妹妹,他都不想早日見到李蘊的嗎?
蘇妧又在李震的陪同下去了一趟祠堂,祠堂中兩位太醫正在和百裡夷說話,蘇妧沒去打擾,就去祠堂的其他地方看看情況。
“昨天縣府的人在洛陽各坊張貼了關於水疾的告示後,來了好幾人說嘔吐拉肚子,已經好兩天了,之前因為擔心會被關起來,因此都不敢讓人知道。百裡大夫看過之後,說他們是水疾,有兩個如今在二區,其餘的都在一區。”
在前面引領著蘇妧的小藥童正在和蘇妧說昨天她離開後發生的事情。藥童是昨天在三區時撩起窗紗,後來看蘇妧的笑容看得呆住的那位。
小小的藥童,不過才十二、三歲的年紀,在他十幾年的人生裡,從未這樣近距離地見過這樣年輕貌美的女子,他覺得太子妃身份尊貴,卻並不高高在上,笑起來的時候,比山花還好看,因此心中對蘇妧十分有好感。他聽百裡夷跟其他的大夫說過太子妃很關注祠堂裡病人的情況,因此也不等蘇妧問,便十分主動地將昨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蘇妧。
蘇妧:“病人是在祠堂留下了,那他們的家人呢?曾經和他們接觸過的人,如今在哪兒?”
“聽百裡大夫說,如今大家對水疾已經沒那麼害怕,知道那會傳染之後,那些病人的家人也沒有亂跑,都留在家中呢。雖然他們挺自覺的,但縣衙也派了人去守著。還好,除了有一戶人家呼天搶地說縣衙要迫害他們之外,其餘的人家都沒有鬧事。”
蘇妧:“那後來說縣衙派人去迫害他們的人家怎麼樣了?”
藥童咧嘴露出八個牙齒的標準笑容,“後來縣衙的人都跟他們解釋了,還有鄰居們都說那是為了他們好,並不止是他們一家,整個坊的人曾經跟他們接觸過的人,都很自覺去縣衙報備,他們才知道是自己誤會了,還跟縣衙的人道歉了呢。”
蘇妧聽了,心裡覺得很欣慰,果然是堵不如疏,讓百姓瞭解水疾還是對的。只要有疑似症狀的人能自覺不要隱瞞,只好傳染源就控制好了,就算最後百裡夷等人想不出辦法來醫治水疾,至少也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在旁的李震霆聽了之後,也有些意外。
昨晚他聽李承乾說讓縣府的人去跟百姓解釋水疾這個主意,是蘇妧出的。
當初李承乾要帶蘇妧一起到洛陽的時候,雖然李承乾嘴裡說的冠冕堂皇,說帶上太子妃,比帶上太醫還要更好些,李震雖然不說什麼,但以他對李承乾的瞭解,那不過是太子殿下假公濟私的一個說辭罷了。
大概是太子殿下也想不到,帶著太子妃一起到洛陽來,竟然還會遇上疫情這樣的事情。
如果洛陽水疾最後能圓滿解決,蘇妧和李承乾在民間的聲望也會水漲船高。
李震向來是不太相信什麼天命姻緣這樣的說法的,但此刻,他心中卻隱隱地有些相信國師李淳風說蘇妧和李承乾是可遇不可求的天定姻緣這個說法了。
蘇妧在祠堂走了一圈,路過三區的時候,並沒有進去。
她只是詢問了藥童昨晚三區的人可有異狀?
藥童:“沒有,用了忘憂香之後,他們都好受多了。先前疼得一直不能入睡,昨晚三區的人有好幾個睡得直打呼呢。”
蘇妧點頭,然後就離開了。
出去的時候,剛好百裡夷和兩位太醫談好了事情。
兩位太醫看到太子妃,朝她行禮。
蘇妧:“兩位太醫不必多禮,我有事情想私下請教一下百裡大夫,可以嗎?”
兩位太醫聞言,笑著說道:“太子妃此言真是折煞老臣,剛好臣等要去看三區的病人,便不打擾太子妃與百裡大夫了。”
百裡夷並不意外蘇妧的到來,他在屋裡待了一天,聞著這些藥味感覺不僅是嗅覺,連精神都已經有些麻木。
看到蘇妧來,便與她一同到外面的山間小道走走,而李震和藿香則是跟在他們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聽不到他們說什麼,卻也不會讓蘇妧脫離他們的視線。
“你的忘憂香確實管用,三區的病人用了之後,昨晚安靜多了。早上我去為他們診脈的時候,他們還問我,他們感覺好多了,是不是病快好了。”
百裡夷對忘憂香的出現,很矛盾。
首先是因為他和蘇妧都並不清楚忘憂香的毒性會對人體造成怎樣的傷害,其次是用了忘憂香,雖然能使病人暫時免受疼痛的折磨,也會給他們一種錯覺,就是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正在加重。
百裡夷:“如今雖有忘憂香,可我總擔心有一天若是三區的病人藥石無用,他們家人到底會有何想法。會不會認為我們是在麻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