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妧:“可除了這樣,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百裡夷苦笑著搖頭,“我昨晚與兩位太醫徹夜未睡,探討針對水疾該要如何用藥。患上水疾之人,大多是老弱婦孺,而三區的病人如今更加已是重疾,身體虛弱,不能下猛藥。可不下猛藥,藥效太慢,只擔心用的藥尚且來不及起效,他們便已支援不住。”
“為今之計,只能是在一區和二區病人的用藥上改,三區藥方照舊。我今早去把脈看診,雖然有些人狀態看著不錯,但那不過是被忘憂香麻痺了痛覺而已。太子妃,他們的病情正在加重。”
蘇妧對此也很無奈,古代的醫療條件這麼貧乏,得了病的人除了祈求自己的好運氣之外,還能祈求什麼?畢竟,醫者能做的事情,那樣有限。
可蘇妧不能直接這樣跟百裡夷說,她只能嘆息著,說:“若當真是無藥可治 ,那麼少受些罪,或許也是好的。至於他們的家人會如何,那是後話。尚未發生的事情,想得太多也不好。”
百裡夷聽了,也是無言以對。
蘇妧又和百裡夷說了一會兒話,因為三區的病人已經是很嚴重了,如果不用忘憂香,或許有的人會痛得要撞牆。
蘇妧將忘憂香可能會留下的後遺症跟百裡夷說了,然後就離開了祠堂。
百裡夷站在祠堂門口目送蘇妧的馬車走遠,有些頭疼的掐了掐眉心。
願上天保佑洛陽這些無辜的百姓。
蘇妧離開了祠堂之後,就回下榻的地方,楊宜歆正等著她回去一起去看李蘊。
李蘊居住的地方,在洛陽的東面,洪水泛濫淹沒了道路,可李蘊住的地方很幸運並未被波及。但洪水發生的時候,為了避免有意外發生,縣府還是派了人來將李蘊和她所收留的一群孤兒接到了避難的地方。
李蘊並未穿著道姑的衣服,一襲素色的常服,站在一群天真無邪的小孩中間,聽到馬車的聲音,便回過頭來,遠遠的便是看見自己的阿兄李震策馬在前。
李蘊愣住了,她看著自己的兄長,瞬間就淚眼盈眶。
離開長安將近一年,她並未與父兄相聚,有時候想念父兄,可自己對未來的路尚且理不清楚,又何臉面去見父親和阿兄?
直到馬車來到她院子的前方,李震座下的駿馬在她院子的門前噴著氣,而方才還在聽她說話的孩子們都圍在她身邊,仰著頭問她來的是客人嗎?她才回過神來。
“阿兄!”
李蘊又哭又笑地跑上前,將院子的門開了。
李震已經翻身下馬,而坐在馬車前的人李蘊也都認識,那是楊宜歆和蘇妧的貼身侍女,冬青和藿香。
她看到這一行人前來,頓時又驚又喜。
楊宜歆已經迫不及待地從馬車上下來,飛快地跑了過去。
“蘊娘!蘊娘!我來看你了!”
李震:“……”
李蘊:“……”
隨後由藿香扶下馬車的蘇妧見狀,忍俊不禁。
剛才還因為看到阿妹而心情激動的李震被楊宜歆搶了先機,心中既是無奈又是鬆了一口氣,趁機平複自己方才幾乎無法控制的激動。。
藿香笑著小聲跟蘇妧說道:“太子妃,萬泉縣主的性子可真是一直都沒變過呢。”
蘇妧笑瞥了藿香一眼,“多話。”
而那邊的楊宜歆已經拉著李蘊問東問西,弄得李震半天插不上話,只能默默站在旁邊。
蘇妧看了李震一眼,然後忍住臉上的笑意,“萬泉,你在做什麼呢?李侍衛和蘊娘好不容易兄妹相聚,你讓他們說會兒話。”
一直在巴拉巴拉說個不停的楊宜歆話音頓時戛然而止,她朝李震和蘇妧兩人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我看到蘊娘太高興了,我從到了洛陽就想著要來看她呢!”
李蘊看向正站在院門口的蘇妧。
她離開長安的時候,蘇妧和李承乾還沒大婚,當初他們大婚之日,普天同慶,她在洛陽也為他們高興。
一些時日不見,昔日那個總是面帶笑容的少女已經成為太子妃,青絲高高盤起,穿著一襲淡櫻色的常服,清豔無雙。
李蘊臉上露出一個恬淡的笑容,朝蘇妧行了個禮,“見過太子妃。”
蘇妧:“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禮。倒是我和萬泉,招呼也沒打就來打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