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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章 辜負

沒有人會想到,就這麼幾句口舌之爭,還真把長興書院的一位狂生教習給趕走了!

羅氏滿腹狐疑地看了沈濯一眼,心道自家難道不姓沈?

她且去善後,各種淡定地請各位族親們下次再來玩,將眾人轟走。

這邊沈濯則拔腳直奔隔壁院落。

曾嬸和春柳守在門口,玲瓏跟了進去。

章揚還站在梅樹下,看似一臉平靜。

今天是在家中,沈濯恢複了日常的打扮。

胭脂底金線繡寶瓶鑲邊的錦緞小襖,茶白色八幅襦裙,外頭套白狐貍大風毛的皮裡過膝長褙,一隻如白生生嫩蓮藕般的腕子上,叮叮當當還套著十幾個細線金鐲。

因要見客,她今日梳了垂髫分肖髻,固定發髻的地方戴了幾個小小的束發金環,陽光映照下,璀璨奪目。

她沒有什麼翠眉紅妝,只在眉心畫了一個小小的花子。

就是這樣。

章揚在心裡嘆息。

即便在她看來最簡單的妝束,對自己的妹妹來說,也是唯有在深夜才敢夢一夢的奢華想象。

所以,只要想一想侍郎小姐光華流轉的模樣,和高貴典雅的風姿,大約妹妹就已經無法忍受與其同桌讀書了吧?

在這一刻,從某種角度上,章揚原諒妹妹的背信棄義。

畢竟,那只是自己的信義。

長揖到地,章揚剛才還淡漠清傲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羞慚:“二小姐。”

沈濯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怕是要糟,但仍舊存著一絲幻想,含笑屈膝:“先生來了。請裡面坐。”

章揚遲疑。

也罷,總歸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到時候,任打任罵就是。

跟在沈濯身後進了屋,分賓主坐下。

沈濯又命玲瓏:“給先生換熱茶來。這些都冷了。”

玲瓏會意,收拾了東西出去,換了熱茶分別給沈濯和章揚呈上,自去門口守著。

屋裡只剩了沈濯和章揚兩個人。

章揚看著沈濯清亮的眼神,苦笑一聲。

看來,自己眼光不錯,打算附驥的這位沈二小姐,果然是眼明心亮,眼裡不揉沙子……

章揚轉開目光,嘆一聲,開口道:“章某是來請罪的。”

沈濯亦轉開臉,看向屋外院中的梅樹。

看來,他是打定主意不跟自己進侍郎府了。

“只是,為什麼呢?故土難離?還是——另有高就?”

沈濯情不自禁。

即便知道本不該問,她還是忍不住問了。

章揚雙手籠在袖中,侷促互握,咬了咬牙,將事情從頭說起:“昨日下山,將至家門,便被一人攔住……婉拒之後,我回到家中,告知舍妹經過,飯後去了書院……

“因在我心中,那玉禁步只怕數年間都用不著,怕錯落丟失,便收了起來,留在家中。誰知舍妹趁我不在家,拿了那玉禁步去了高升客棧。三皇子殿下已然回京,詹先生留守。她竟當即給三皇子殿下去信,替我應下了一切差事派遣……

“等我晚間回到家中,一切木已成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