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晏摸摸下巴,“你能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對她起了心思的嗎?”
“在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想起那年光景,陸修遠那雙眸子不覺就染上了濃濃的柔意,“她主動來碧玉妝,說要賣個方子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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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時間呢?”蘇晏又問。
“大概是在她剛回京不久。”說到這裡,陸修遠又是一嘆,“後來我常常在想,如果當初我把握住了,那麼現如今,她冠的夫家姓就不會是蘇。”
“天真!”蘇晏毫不留情地冷嗤一句,“微微入京你才認識她就敢如此大放厥詞?那你可知,在她還沒入京的時候,早就是我定好的蘇家九夫人了。”
陸修遠臉色一變,“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蘇晏脊背往後一歪,尋了個舒適的坐姿,“那年的四月份我大勝歸來在路途中耽擱了不少時日,就是因為她,不然你以為她為什麼那麼快嫁給我?”
陸修遠想吐血,“我不信你。”蘇晏這廝打擊人的功力,他是見識過的,說不得又是蘇晏自己編排出來的故事,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徹底死心。
“你覺得我是在騙你?那就是吧!”蘇晏攤手,“別說你們只是朋友,哪怕你們倆之前有過一段,她現在也是我的女人,每天晚上身旁躺的人是我,而早上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也是我。”
陸修遠捂著胸口,那裡疼得厲害,雖然想好了暫且把她擱置開始新的人生,可是真的剖開來時,還是覺得要命的疼,尤其對面這位還是他情敵,有些話由情敵說出來,就更具備摧毀一個人的毀滅性殺傷力。
不過呢,陸修遠在感情方面被蘇晏打壓不是一日兩日了,基本承受能力還是有的,不過須臾,臉色就慢慢恢復過來,走出門的時候,任誰也看不出來前一刻鐘他才被蘇晏氣得險些失了貴公子儀態動手打人。
因為易白的恢復,整個宅子裡的人情緒都活躍了不少。
看到自家主子從蘇晏房裡出來,宛童笑眯眯地貼過來,這還沒開口,就遭了陸修遠一記白眼,那意思再明白不過,讓他閉嘴。
宛童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只好默默地跟在陸修遠身後。
陸修遠走了一段,回過頭,發現這小童子還跟著,他皺皺眉,本想借機說道他幾句,可又一想,分明是自己心裡不痛快,何苦牽連旁人,更何況宛童一直忠心耿耿,沒出過什麼太大的差錯。
到了嘴邊的那些話咽回去,陸修遠又改了說辭,“聽我爹的來信說,二嬸孃已經在給我議親了,有這回事嗎?”
宛童點頭,“對,是大老爺要求的,說少爺以前沒法兒成親是因為自身不便,可現在不同了,少爺既然已經大好,那麼成親這事兒也該抓點緊,所以二太太就……”
說完,小心地覷了自家主子一眼,旁人不知,宛童卻是瞭解一二的,主子心慕國公夫人,而且不是一日兩日了,突然讓他娶別的女人,主子一準兒不會答應,說不得還會因為這事與幾位長輩鬧僵。
陸修遠只沉默了一瞬就嘆氣道:“既然二嬸孃在準備,那就讓她好好準備吧,不管看中了誰,等我回去就挑日子過文定成親。”
宛童驚呆了,“少爺,您不是在開玩笑吧?”
陸修遠側目,“怎麼,你覺得我像在開玩笑?”
“可是…”宛童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少爺都不問問是哪家的姑娘就直接答應了嗎?”
“沒差。”陸修遠表示很無所謂,要說他真放下了嗎?自然是不可能的,之所以答應大婚,一是變相強迫自己該收收心了,二來,這是舅舅舅母們的心願,他總不能固執地守著一個永遠得不到的人終身不娶吧?舅舅舅母養育他這麼多年,以前不能為他們做點什麼,如今能報答了,自然能做一點是一點,沒必要死摳著不放,再說,大婚並不影響他在心裡藏個人,哪怕如今對雲初微已經與情愛無關,他也想記住她,畢竟是頭一個讓他心動的女子,相比較其他人來說,總是最特殊的。
宛童嘴巴張得能塞下雞蛋,心中腹誹,少爺這是受什麼刺激了吧?以前的少爺可不是這樣的。
宛童還在那件事上糾結,陸修遠已經轉了幾個彎了,最後說到易白身上。
“阿白……從小就生長在道觀,清心寡慾慣了,想來大婚這種事,他是不樂意的,且看看吧,他若是想,到時回了南涼我便親自給他把關。”
易白的確是沒想過大婚,甚至於在他的腦袋裡,就沒有過這種概念,而當下連記憶都理不清楚,就更不可能朝那方面想了,所以陸修遠的擔憂完全多餘。
確實是放心不下遠在南涼的嬌妻和倆小寶,所以蘇晏並沒有在北燕耽擱多少時間,把關於易白後續調理養護的事情詳細交代以後就走了。
而易白的日常又變成了之前的樣子,雖然雙眼看得見雙耳聽得到,很多事情都不再需要人貼身照顧,但陸修遠還是會每天寸步不離地守著他。
按時喝藥,按時給他頭部做輕微的按摩,按時做一切蘇晏交代過的事情,易白的記憶也逐漸的有了恢復的跡象。
這天,陸修遠正在移栽溝渠邊長得茂盛的菖蒲,打算給易白房間裡添點綠,坐在大樹下乘涼的易白突然說了句什麼,陸修遠沒聽清楚,索性站起身去問了一遍,“阿白剛剛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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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白抬起頭來看著他,那雙眼睛裡盛滿了複雜難言的神色,與之前的清澈單純完全不同。
這是…恢復並且想起什麼來了嗎?
陸修遠有些慌亂,“阿白……”
“你知道我的身世?”易白並沒有全部想起來,只是關於身世這一塊曾經讓他刻骨銘心,所以先記了起來,而第一個念頭就是本能地覺得這件事不能讓陸修遠曉得,不是他矯情,而是易白在提及身世的時候,潛意識裡把自己當成了那個活不了多久的病秧子,至於現在這個已經完全恢復只差記憶的易白,他沒辦法代入進去,也是短時間內沒能適應過來的緣故。
陸修遠坐在他旁邊,點頭,“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