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我預想的狀況完全不一樣。
但是今天傅懿行數學課上就揹著包走了。
這個理由,已經足夠充分了。
陳凱站了起來,我便從前門進了高二七班的教室,這個班上有幾個我高一的同學,分散在各個位置,還有那天那個男孩兒。
大多數人都不認識我,有些人注意到我了,視線一直黏在我身上。
我不在乎這些人怎麼看我,要看就看吧。
我直接踹翻了他的桌子,桌面上的文具乒乒乓乓地掉了一地,抽屜裡的課本嘩啦啦全飛了出來,有幾本倒卡在剛剛被拖過還沒幹透的地面上,等會兒撿起來的時候,直接撲在地面上的兩頁恐怕是不能看了,我在心裡默默唸著“對不住你了,陳凱的同桌,但誰讓你是他同桌呢”,然後立刻用右手拉過陳凱的手腕,左手推著他被我鉗制住的右手手肘,把他整隻手別在身後。
他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我要對他做什麼,所以我幾乎沒費力氣就完成了一招擒拿。
就像路迢迢曾經說過的,陳凱是練過的,力氣特別大。
我不想一上來就對他身體造成傷害的,但我又怕剛上手我就壓制不住他,所以我抬起腳踹在了他的腿彎處,讓他跪了下來。
他被我按在地上,不住地掙紮,一邊扭動一邊大叫“你幹什麼!”
我把他囚禁在一方小小的,用我的身體、倒掉的桌子、潮濕的地板組成的監牢裡,預備開始我的審判。
解老闆說學校要對他進行心理疏導。我不知道是學校沒做,還是心理疏導於他根本不起作用,傅懿行都已經回家了,他竟然還在說“他是該死的同性戀”,還用那樣不屑一顧的冷哼去批判傅傅的取向。
陳凱算個什麼東西?
他憑什麼?
他心情不好就能不被懲罰了,為什麼情緒低落就能逍遙法外?
沒有這樣的道理。明明是他自己沒有考好,傅懿行做錯了什麼?
“我來和你講講道理。”
陳凱大約是人緣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我和他身邊圍了一圈人,卻也沒人來攔我。
“你們都站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找老師?”陳凱驚叫著,我覺著自己還挺厲害,能把他的聲音又往上逼了好幾個key。
“喲,又要告老師了嗎,我還什麼都沒做呢。”
我扣著他的手,用膝蓋抵住他的後腰,他終於精疲力竭了,“你要做什麼?你不能打我,我會報警的。”
“告老師行不通,現在要找爸爸了?我說了,我是來和你講道理的。”我從來沒聽過自己這樣陰沉的聲線,“聽說你舉報信寫得很順手?”
“我沒有!”
放你媽的屁吧。
我抬了抬膝蓋,蓄力狠狠地頂上了他的腰窩,陳凱吃痛悶哼了一聲。
“你他媽是不是覺得自己被冤枉了?你他媽說傅懿行的時候怎麼不覺得冤枉他了?”
他沒敢繼續爭辯。
周圍有很小的議論聲,細細碎碎的,但我聽得很清楚。
“對啊我就說那信是陳凱寫的,有人看見他貼了。”
“他幹嘛要這樣啊…”
“那個傅懿行,聽說他國賽沒考好,是不是被這個事影響了心態啊…”
“真是,學校裡難得出現一個這麼強的,現在好了。”
“可是前段時間學校裡不就在傳傅懿行是同性戀嗎,他好像和家裡人出櫃了。”
“那這個是誰啊,為什麼他來找陳凱。”
“任恪啊,你不認識嗎,考過年級第一誒…他好帥哦。我死了。”
“他不會是傅懿行男朋友吧,不然怎麼是他來搞陳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