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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個吻

“消消氣啊,你消消氣。”

程亦川被人拉開了,盧金元才終於解脫了,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頭發上、臉上還沾著一團團的白米飯,鼻子以下全是血,淺藍色的滑雪服也蹭了一身亂七八糟的油汙。

他進隊好幾年,人品也算是有目共睹,差到離譜。

也因此,圍觀的目光裡好些帶著幸災樂禍的意味,只差沒在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三個大字:你活該。

他是真沒想到這小子敢還手。

當然,更沒想到的是,程亦川竟然學過跆拳道,是個練家子。

人群裡滿是明晃晃的嘲笑,盧金元明明是先出手的那一個,結果一拳都沒打著程亦川,反倒被揍了兩下。一拳正中鼻子,當場就給他揍出了鼻血。他氣得理智全無,隨手拎了張凳子,這才換來程亦川一個過肩摔,外加一個鎖喉。

如今程亦川總算被人架住,大概是局勢一邊倒得太明顯,竟沒人上來拉盧金元。

這下盧金元鑽了個空子,眼看著拳頭緊攥,朝著程亦川就撲過去。

可半路上還是殺出個程咬金來。

宋詩意想也不想,一個箭步沖上去,死死攥住了盧金元的手,攔住了他,“幹什麼你!”

唯一的反擊機會落空,盧金元氣得要命,破口大罵:“有你什麼事兒?你給我滾一邊兒去!”

可宋詩意也是運動員,並非普普通通的弱女子。她雙手抵住盧金元,不讓他靠近程亦川,嘴裡喝道:“老實點兒!你們倆瘋了是不是?這是什麼地方?要打架滾回老家去,大老遠跑這來,就是為了狗咬狗不成?”

她算是高山滑雪集訓隊裡最高齡的一批運動員了,拿出了師姐的架子來,還當真能唬人。

可惜盧金元正在氣頭上,急紅了眼,張牙舞爪的,不肯善罷甘休。

不知是誰叫了聲:“教練來了!”

宋詩意抬頭,越過人群看見袁華和丁俊亞剛走進食堂,顯然是這亂七八糟的現場震驚不已,一個滿臉焦急,一個面如寒冰,大步流星朝他們走來。

這兩位都是年輕教練,沒有成家,也並非本地人,所以不同於成家的老教練,他們住在集訓隊的宿舍,也和運動員們一樣,一日三餐都在食堂。

教練一來,這事就鬧大了,不可能不了了之。

宋詩意百忙之中回頭看了一眼,程亦川還被五六個人架著,拉胳膊的拉胳膊,抱腰的抱腰。

但要命的不是這個,是他的模樣。

不同於一身狼藉的盧金元,程亦川除了袖口和胸前有水漬之外,整個人幹幹淨淨,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

她飛快地收回目光,再看盧金元……

何止一個慘字了得。

滿頭飯,滿臉血,鼻血沒被止住,還弄髒了領口、前胸,只差沒在腦門兒上刻倆字:狼狽。

教練已經走到人群外,大夥自發讓出了一條道來。

宋詩意心裡咯噔一下,也顧不得多想,低聲沖盧金元說:“成,鬆手就鬆手,要打要殺隨你的便吧。”

說完,手上一鬆,退後兩步,放開了他。

一個是殺紅眼的盧金元,此刻毫無束縛。一個是被人架住的程亦川,絕無還手之力。

……高下立現。

於是就在兩位教練撥開人群,急匆匆趕來時,盧金元有如神助,大罵著“操你媽”,照著程亦川就是一拳。

那一拳力道之大,叫人懷疑程亦川的鼻樑是否還有生存空間。

“……”宋詩意都不忍心看,別開眼去,心裡顫了兩下。

伴著程亦川的痛呼,袁華驚呆了,沖著盧金元暴喝一聲:“你幹什麼!”

丁俊亞一把攥住盧金元的後領,用力一拉,像拎小雞似的把人拋開,然後二話不說抬起程亦川的下巴:“把頭仰著。”

那一拳不僅打出了程亦川的鼻血,嘴唇也被牙齒磕破,分不清哪兒是哪兒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