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回國那天,程翰夫妻倆一起去機場送兒子。
很顯然,程翰這個深諳為夫之道的好男人,已經將程亦川在攝影展那日的所有表現告訴了妻子。
莫雪芙是見過宋詩意的,也知道兒子為了幫宋詩意聯絡上gibert,曾經對程翰說過些什麼。但她又不是傻子,在冰島見過宋詩意之後,一眼看出兩人並沒有在談戀愛,頂多是自家臭小子在單相思。
於是機場送別的一幕很快變成了來自母親的“愛的教育”。
“花是要送的,哪怕女孩子叫嚷著玫瑰浪費錢,第二天就是植物的屍體,也依然要送。浪漫如果不奢侈,那就跟路邊攤一樣平凡無奇了。”
“任何時候聊天對話,不論是面對面,還是在手機上,永遠要當最後一個發言的人。她說再見,你就要說再見加晚安。她如果又回一句晚安,你擠不出話來也要發個充滿愛意的表情。”
“穿帥一點,永遠光彩照人地出現。即使被當做一個臭美的花瓶,也勝過當人群中的陪襯品。”
……
程亦川莫名其妙聽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話,一臉震驚地打斷母親:“媽,你這是在說什麼啊?”
“教你怎麼追女生啊。”莫雪芙理直氣壯。
“我,我追誰啊!”
莫雪芙笑眯眯,一臉“你就別裝了”,伸手摸摸他的頭,被他躲開也不生氣,只感嘆一句:“我們小川長大了,也有喜歡的人了。”
程亦川刷的一下紅了臉,來不及辯駁,就聽見從母親口中說出的“宋詩意”三個字。
他漲紅了臉,不願與父母討論這種問題,只連聲阻止:“停停停,別說了!”
直到快要過安檢時,他才忍不住多問一句:“她比我大,你們沒意見?”
程翰平靜地說:“就你小子這種咋咋呼呼的性子,就得要比你穩重比你成熟的,才有本事收拾你。”
莫雪芙就比較風花雪月一點了,滿眼亮晶晶的,說:“愛情是沒有界限的,國籍、年齡、性別……沒什麼能阻止相愛的人。”
程亦川:“……”
揮揮手,扭頭走了。
這夫妻倆不愧是藝術家,有異於常人。
可他都快過安檢了,又回頭看看在大廳裡笑咪咪沖他揮手的父母,夫妻倆手拉手站在一起。過去他總笑話他們,說中年夫妻恩愛起來,肉麻得雞皮疙瘩掉一地。然而此刻再看見他們,腦子裡霎時間浮現出的畫面卻是他和宋詩意的臉。
如果有朝一日,他們也……
程亦川越想臉越燙,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過安檢時,地勤人員沒忍住一直盯他看,幾個年輕女性湊在一處偷笑。
<101nove.ute.”
程亦川紅臉轉黑臉,惱羞成怒瞪她們一眼,扭頭走了。
他在上飛機後給宋詩意發資訊,說:“我走了。”
原本沒指望她立刻回資訊的,畢竟她白天都在訓練,手機一般放在更衣室裡。可不過半分鐘時間,他很快收到她的回複。
“一路平安。”
言簡意賅,沒有任何旖旎的意味。可程亦川低頭看著手機螢幕,看著看著就笑成了一朵花。
他翹著二郎腿,眉開眼笑故意問她:“沒在訓練?”
那頭的人彷彿看穿了他的得意,再也不回資訊了。
沒事,他懂她的矜持。程亦川同學沾沾自喜地開啟飛航模式,歡快的心情絲毫沒有被影響。
歸隊的第一天,全隊在訓練館集合,話不多說,先排隊一個個上秤。
各個教練帶著自己的人量體重,而孫健平則面無表情揹著手站在一旁,淡淡地說:“用不著保密,上一個,自報姓名,是哪個隊的,然後把體重念給大家聽聽。”
率先站上秤的是技巧隊的,粗聲粗氣報了名字,定睛一看秤上的數字,咳嗽兩聲,自覺放低了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