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平平安安的。”我和寶寶等你回來。
冉煙濃偷偷將後頭的話在心裡說了。
容恪微笑,狹長的鳳眼微微上揚,洇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清傲疏狂,他淡聲道:“忽孛還沒贏過我。”
冉煙濃小聲道:“不可掉以輕心。”
“好。”
冉煙濃啄了兩下他的薄唇,被容恪扣著纖腰一轉,高下立變,冉煙濃怕他壓著肚子,明知很久沒和容恪同房了,離別在即,他眼底有輕微的火焰,冉煙濃又不忍心拒絕,嘟囔著靠近他的耳朵,“只能一次,憐惜我。”
容恪俯下身,吻住了她的臉頰,“濃濃,早些睡。”
他沒要她,只是溫柔地替她拉上了棉被,好像劫後餘生一樣,冉煙濃偷偷瞟了眼容恪,他眉目幽靜,闔上了眼,睡得安逸平穩,冉煙濃以為他知道了什麼,但看他的臉色,她什麼都猜不出來。
冉煙濃模模糊糊地睡著了,容恪走時,她隱約有所覺察,但身體卻軟軟綿綿的,沒有力氣留他,眼角沁出了大顆的淚水。
她知道容恪一定又對她做了什麼手腳,他不希望她去送他。
大軍出征那日,冉煙濃廢了一個時辰才沖開xue道,五更點早過了,雞鳴一聲,破曉,他們徹底走遠了。
他一走,這些時日提心吊膽的冉煙濃便像是抽幹了渾身的力氣,她懷孕的事也就沒瞞住長寧,長寧得知之後,守在女兒床邊,等她流著淚清醒過來,才埋怨道:“你啊,這麼大的事,你竟瞞著容恪,連娘也瞞著。”
冉煙濃側過了臉頰,清澈滾燙的淚珠兒直往褥子裡落,長寧嘆了口氣,捧握住女兒的手,一手將她的臉頰摸了摸,替她擦拭淚水,柔聲道:“你現在什麼也別想多,安安心心把孩子養好,娘知道你是不想讓容恪分心,你做的也沒有錯,等他回來就好。”
冉煙濃哽咽失聲,“娘……”
她與容恪大婚才不到一年,可總是聚少離多,去陳留抵禦忽孛此次大規模南下,再算上來迴路程,少說也要四五個月,太久了。
冉煙濃是真的捨不得與他分開,她現在終於能體會得幾分他的心意,倘若沒有這個孩子……沒有孩子,也許她就能騎馬跟著他北上,去陳留了。
長寧摸了摸她的額頭,“別想著做傻事,你現在哪也不許去,安心留在府裡,和靈犀一樣養胎,其餘的事不許瞎想。”
冉煙濃迷迷糊糊地點頭,醒來時甚至不記得長寧說了什麼。
忽孛入侵是一個機會,冉橫刀也想隨軍上戰場,冉秦沒準,他現在仍然差火候,何況靈犀公主又在孕期,冉橫刀只得拋下雄心壯志,專注地陪媳婦兒。
但靈犀怕他這回不去,營裡幾個兄弟都跑在了他前頭,難保來日他不會後悔,一後悔便遷怒到自己頭上,靈犀擔憂,“不然,你跟著容恪,寸步不離地保護他?保護主帥不用上陣廝殺,也是有功的。”
冉橫刀聽了父母的話,對上戰場暫時放下了熱忱,聽著靈犀漸漸圓潤的肚子,笑嘻嘻道:“沒事,等我見到他之後,再殺敵報國也不遲。”
靈犀心想,原來冉煙濃想的一點不錯,男人一旦得知自己的女人懷了孩子,心有牽絆,便會事事顧忌,冉煙濃瞞著容恪,固然是為了給他自由,可這也苦了自己。要是男人不知道,不記著回來,說不準她要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
靈犀幽幽地一聲嘆息。
眼看著春暖花開,到了陽春三月,花紅柳綠、鶯啼燕舞時,上京城的老父親實在忍不住了,傳書一封,讓遠在遼西的大兒快點回來,肉眼可見地齊戚和齊鹹正打得火熱,黨派林立,老父親快: 恪哥哥會在濃濃孕期趕回來的,放心~
上京城風雲變幻了要,大家做好抗雷暴的準備嘻嘻
☆、俱焚
魏帝這封詔書下得可謂密絕, 但還是教無孔不入的皇後探聽了一些口風, 皇後本就是個心細如發的女人, 早知齊野最疼愛長子,齊戎在遼西數月,半年期將到了, 定在想法子讓他那個嫡長子回來。
皇後正頭疼地思前想後,決意將老二齊戚推出去,她是純貴妃所生, 手裡握著兵權,只要他肯逼宮,齊鹹就有勝算。
但皇後還沒來得及傳召齊鹹,東宮兩個不爭氣的良娣便獻策地跪到她跟前來了, “皇後娘娘, 臣媳有要事相告,請皇後屏退左右。”
兩人柔柔弱弱,梨花帶雨,皇後也不大信她們能說出什麼道道,不允, “就此說。”
水紅長襦裙的良娣,抹著淚眼道:“齊戎沒良心!娘娘,臣媳和妹妹入宮兩年, 他竟從來都沒碰過我們,至今、至今我們還是完璧!”
皇後一怔,這是她沒料到的, 冉清榮還是東宮太子妃時,兩個良娣生不出兒子,她固然是半喜半憂,但皇後從來不知齊戎並未與兩個小妾圓房,竟有此事!
皇後蹙眉,表示不大信,傳令身旁的嬤嬤,“去,驗一驗。”
說要驗身,兩個良娣看著滿臉褶子透著精明的老嬤嬤走過來,嚇得直哆嗦,趁著她們入後殿,皇後故作不信,不動聲色地揮退了宮人,只留下了一個心腹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