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鹹抿了抿嘴唇,信步地到了陸嫵房門外,婢女在給她的臉頰上藥,一邊上藥,一邊問她何苦來,陸嫵諷笑:“這不是很好?況且二殿下確實英武過人,總比心比天高卻無才德相配的人痴心妄想要好。”
齊鹹惱怒,手緊緊抓住了門框。
他心裡沒有陸嫵,但陸嫵是他的女人,自己女人誇別的男人踩低自己,正常男人都會生氣,他也承認自己不過是個庸人罷了。
這一晚,齊鹹瘋狂地佔有著陸嫵,讓她感覺自己的勇猛,但才一刻鐘功夫便偃旗息鼓了,陸嫵捂著受傷的臉頰,輕輕一哼,銀盆般的臉頰轉過了一旁,“賢王連這點都比不上二殿下,端王讓女人臣服,賢王讓女人羞恥。”
齊鹹一拳打在她耳邊的枕頭上,力氣很大,陸嫵嚇了一跳,齊鹹冷笑道:“還在騙我?”
陸嫵咬著嘴唇,淡淡一笑,“原來賢王殿下知道了,我在騙你。可我喜歡啊,端王英姿勃發,手握重兵,一旦等到太子退位,這個皇位八九不離十就是他的了,我敢和你打賭。”
“賭注?”
齊鹹翻身下床,披上了白裳,陸嫵忍著疼爬坐起來,笑盈盈透著一抹清皎的月光看著他,“就賭——性命吧,你輸了,命給我,我輸了,命給你。”
這個女人玩這麼大?
齊鹹狐疑地看了她好幾眼,“你私底下同永平侯說了什麼?”
陸嫵哈哈大笑,“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今無論我說什麼,我父侯半個字都不會聽。可我骯髒的一條賤命,拿來和賢王殿下賭命,那真是太值得了。”
齊鹹齒關一碰,冷然道:“你瘋了。”
陸嫵還在笑,“殿下不賭,當我沒說有過就是了。還是對著你書房裡冉煙濃的畫像睹物思人去罷,賤妾要睡了。”
齊鹹對皇位勢在必得,犯上謀逆,輸了自然一死,無需懼怕,“本王陪你賭這一遭。”
他推門而出,書房枯坐了一夜。
冉煙濃的畫像就攤在眼前,畫中人栩栩如生,穠纖合度的身材,淡紅的煙撒擺著掐腰裙,胸脯微鼓,明眸含春,齒頰笑靨,像兩朵揚在煦風裡的飛花。
齊鹹頭疼地揉著額角,濃濃,再給我一點兒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陸嫵現在只想齊鹹死,死得很慘烈那種,相愛相殺什麼的是作者君用詞不當,他們只有相殺,沒有相愛哦,齊鹹和皇後後來結局不好,是陸嫵出了一把大力氣的,不要小看女人……
☆、軍情
奉詔入京的太子於三月底抵達上京。
聽聞長子歸來, 齊野本纏綿病榻, 忽地跳將起來, 不藥而愈了。
皇帝喜出望外要到城郊迎接長子,最後還是顧忌顏面,決意仔細梳洗一番, 穿戴威嚴,到寢宮等兒子來拜見。
近乎孩童一般跳出門去的皇帝,來來回回在屋前屋外地走, 端著藥碗的齊戚,無奈地朝著齊野的背影直笑。
齊戎與冉清榮乘車到了離上京東城門二十裡處,冉清榮有意先行下車回府,她如今和太子齊戎名不正言不順, 已是和離夫妻, 實在不宜讓人看見他們同坐一車歸來。
齊戎捨不得朝夕相伴的冉清榮又離開自己,使了個眼色讓隊伍先行停下,將冉清榮揣在了懷裡,呼吸溫熱著,珍之重之地親吻她的臉頰, “我先處理宮裡的事,過兩日去冉家重新提親。”
一聽“重新提親”,冉清榮便下手作勢要推她, 齊戎委屈而困惑,睜著眼睛盯著她,冉清榮道:“才和離多久, 你轉眼又要上門,若教人議論起來……”
齊戎不怕人議論這個,但是,“清榮,我也老大不小了,現在……”
冉清榮睨了他一眼,齊戎識相地乖乖三緘其口,但冉清榮卻好整以暇地微笑了起來,“老大不小?太子殿下本來有妻有女,可是現在沒有了,為什麼?因為你的和離書給得好啊。”
“我、我悔了……清榮,是我的錯,我不是個男人,但你……你不是、原諒我了麼?”男人說話都細聲細氣的,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俊臉抹著彤雲,偷著摸著又瞧了她一眼。
冉清榮溫柔地拍了拍齊戎英俊白淨的臉,“原諒你?我說過?”
齊戎:“……”
太子殿下咬咬嘴唇,“對不起,我又……自作多情了。”
冉清榮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