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恪悄然抱住了她的腰,“濃濃?還睡?”
薄薄的窗紙洩出一線暗光,天已快亮了。
冉煙濃彎了彎嘴角,“再睡一會兒,說不準能把夢接上呢。”
容恪笑而不言,目光纏綿地看著冉煙濃,似一團火焰……
……
冉煙濃這個夢還真就接上了。
神奇的是,這回已經是四年過去,容恪早回了陳留。她一覺醒來時,公主長寧正守在她床榻前,冉煙濃一下床榻就四處找鏡子,古銅的菱花鏡裡,映著一張少女面孔,肌膚白嫩姣柔,如花樹堆雪。
“娘,我十六歲了?”
“……對啊。”長寧還怕女兒生了一場病,人都病糊塗了,上前又摸了摸她的額頭,怪異地喃喃,“不是已經退燒了麼。”
冉煙濃激動地差點飛出院落,還是長寧非要攥著她,冉煙濃便靜下來,不著痕跡地打聽容恪的訊息。
長寧笑道:“對了,聽說留侯有意讓自己的世子上魏都來向你提親呢。”
盡管是在夢裡,冉煙濃也有點女兒嬌羞的,她太想嫁給容恪了啊。
冉煙濃激動地握住了母親的手,“真的麼?”
“對。”長寧點頭,笑道,“你不是還喜歡他麼,還偷摸著讓你哥哥幫你去約人,真是……”
冉煙濃輕笑,用兩隻手捂住了臉頰。
<101nove.圍繞著主角各種神展開……
☆、夢·闌
四)
暌違四年, 容恪又回到了她身邊。
冉煙濃很歡喜很歡喜, 都做好待嫁的準備了, 可沒想到到頭來上他家提親的卻是容允。
世子……容允……
冉煙濃怔怔地,差點沒打碎手裡把玩的琉璃盞,靈犀好容易才肯拿出自己的寶貝給冉煙濃把完, 哪能讓她砸了,忙將琉璃盞搶回手中,冉煙濃怔怔抬起頭, 看向明蓁:“姑姑,容允上我家提親了?是世子容允?”
明蓁點頭,無奈道:“確實是容世子。”
晴天霹靂。冉煙濃都忘了,她指使容恪晚走, 不經雪山, 可不就將後來的一切全都改動了?容允沒有遭受反噬,還沒有死,他還坐在世子位置上,那容恪豈不就……
“姑姑,那……容三公子呢?”
明蓁蹙眉道:“也來了魏都。”
來了就好, 她要去見他。冉煙濃逃出了靈犀的寢宮,急忙趕回府去。
但晚了一步,容允已經帶著人走了, 她飛快地沖入正堂,只見爹孃和哥哥都在,她香汗濡濕了鬢發, 狼狽地沖入堂屋,“爹,哥哥,你們替我答應了容允?”
“怎麼說話的!”冉秦虎著臉道,“還直呼世子名諱?”
冉煙濃轉向刀哥,“你知道我的心思的。”
冉橫刀無奈地一嘆,“妹妹,縱然我心裡明白,但也不能把你往火坑裡推。雖然我和爹都沒有立即答應容允,但你和容恪……是不能的,他什麼身份地位,配不上你啊。”
沒想到一貫最離經叛道的刀哥何時也有了門戶之見,冉煙濃氣得跺腳。等冉秦和長寧訓斥了她一頓便走了,冉橫刀偷偷摸摸地後腳跟上冉煙濃的步子,小聲道:“濃濃?還氣著呢,哥哥不是顧著爹孃在場麼,我偷偷幫你約了容恪,今晚月上柳梢頭,在瀛洲島的十八號畫舫,你記著,晚上照例找那個丫頭假扮你,哥哥帶你出去幽會。”
“……”
冉煙濃真聽了刀哥的慫恿,一想到闊別幾年又要見到容恪,她滿腹疑問,百感莫名,好容易等晚間偷溜著摸出門,見到畫舫裡獨坐地一截剪影,冉煙濃的心驀地提到了嗓子眼,她給了刀哥一記眼色,便撩開船紗,走入了畫舫。
河水粼粼,暮春時節,暖氣拂得濕潤的草香卷在一湖碧水裡,花色香氣一搗,濃鬱似酒。月色灑滿了他的不著纖塵的白袍,如琢如磨的臉頰,出落得更是鋒利。
可,這不是她記憶裡的容恪。
二十歲時,他來上京,那是個溫柔愛笑的男人,不是眼前這個冷漠得彷彿隔了一層霧的模糊人。
戲謔、促狹的念頭都飛到了天外,她緩緩地勾住他的手掌,不待說話,容恪撂開手,低沉的嗓音浸透了滄桑,“容允上你家提親了,很快地,賢王也會坐不住。”
冉煙濃怔怔地,“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