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恪自嘲地笑笑,“你覺得,我能拿什麼同他們比?”
冉煙濃愣了。
他約來她,不是為了商討怎麼反抗指婚,而是……而是為了訣別?
容恪取出了袖間的繡帕,還給她,“這是你送我的,還給你,今後也免生誤會。”
冉煙濃不解,反問:“看著我的眼睛,你再說一遍。”
容恪深深吸氣,果真就抬起眼瞼,直視著她又重複了一遍。
“王八蛋。”冉煙濃氣得一個耳光抽過去。不知道為什麼,夢裡的她覺得格外委屈,並不像是自己的情緒,抽完了就愣了。
她好像……沒打過容恪。
愛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捨得打……冉煙濃看了眼手心,別說他的臉了,她的手心都紅了。
容恪半邊俊臉紅得沁出了血痕,她愕然地撞入容恪的眼波裡,不是漆黑的墨,而是幽深的……藍。這幾年,徐氏和容允兩兄弟,包括留侯容桀,都是在變本加厲地迫害他是麼?怎麼會讓他變成這麼一副模樣?
這哪裡是她的容恪?
冉煙濃哽咽了,將臉埋入腿間,抱著膝蓋掩面哭泣,肩膀抽噎著顫抖,像朵不勝寒風的嬌花,楚楚堪憐,容恪皺了皺眉頭,指腹才碰到她柔軟的發,萬千心事無法坦白,很想、很想她。可是,他拿什麼來配她?
“濃濃。”
她埋著頭手肘一推,將他的手推開,就是不肯起來。
“我不配。”
“不許說!”冉煙濃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他。
容恪一笑,“我配不上你,所以……”
誰都可以說這句話,就是容恪不可以。冉煙濃一咬牙,將人一推,壓倒在畫舫上,容恪差點撞到頭,懵了會,她撐著他的胸口爬起來,“我不信。容恪,我才不信這是你的真心話,你要是真想同我斷了,把那塊帕子託人送來就行,不必大費周章地要見我一面。”容允來求親,他跟來做甚麼?想必也是作了一番努力的。
“我只是想見你一面。”
冉煙濃俯身而就,吻住他的嘴唇,“唔”一聲,容恪兩隻手要抓住畫舫裡頭的橫木,被冉煙濃控住了,這回她可沒留情,用力地吮咬,將他的嘴唇咬出血跡來,才撒開手,磨著牙告訴被蹂.躪得像朵落紅的容恪,“我很早很早以前,就想對你這麼做了。”
“容恪,我喜歡你,愛你,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別說容允和齊鹹,他們綁在一起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我就是喜歡你,你沖冠一怒也好,窩囊地要跟我說分開也好,我還是隻喜歡你。”
“今夜我就把你辦了,你給我等著……”
說著,冉煙濃利落地抽開了他的腰帶,將他的衣裳飛快地剝了幹淨。
容恪一直還沉浸在驚訝之中,彷彿不相信自己怎麼被一個女人騎在身上各種欺負,可是……竟沒有力氣推開。“濃濃,別沖動,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冉煙濃才不想後悔,大不了等把他吃幹抹淨了,她從這畫舫上跳下去,夢醒了,他還是她親親夫君。
鑒於男人太聒噪,冉煙濃一嘴啃住他的薄唇,再度用力地撕咬起來。猛然地一痛,冉煙濃長長地呼吸一聲,容恪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驚惶地推開她,可是……可是晚了……沒有抗拒,只有沉淪。
……
冉煙濃又醒了。
這一次,原來是他夫君的手在她的下面作亂,冉煙濃紅著臉醒過來,哭笑不得地推了他一把,要說怎麼會這麼勁辣,前因後果都不成立,局勢也不明朗,就把人……給辦了?
原來都怪他。
容恪的手退回來,微微一笑,“濃濃,告訴我,這又是什麼好夢?”
冉煙濃嬌滴滴地橫了他一眼,然後將這一段又說了。
容恪越聽越不對,沉吟著勾起唇,“以我的身手,能讓你……霸王硬上弓?”
“夢嘛,都不通的。”冉煙濃笑靨如花,水眸如星,“更何況,這麼好的送上門的機會,哪個男人會拒絕?容恪啊容恪,別太高估自己的定力了,我睡著了你還想著使壞呢。”
她的手指在他的臉頰上一點,窗外已大亮了,冉煙濃撐了個懶腰,“不如先來出門走走。”
容恪問:“不想接著把夢做完了?”
“不做了。”冉煙濃搖頭,“夢裡你太窩囊了。我估摸著根據尋常話本故事的發展,最後我該嫁給齊鹹或者容允,要不我就跳河上吊……那不就慘了。”
江南的好風光柔軟而多情,碧天澄湖,花繁柳盛,劃船出去,不多時便採了一船蓮蓬,啾啾和綿綿在岸上搭土做城牆,船行入藕花深處,紅香綠玉之間,被晌午的光一照,湖上霧色都迷濛著緩緩散了。
容恪將船槳放在甲板上,冉煙濃已經剝了一籃子蓮子了,容恪撿起幾顆,喂給她,“濃濃,我替你將夢做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