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暢源眼中現出幾分懊惱煩躁的情緒來,抓了抓頭髮後才又恢復了冷靜,點頭道:“屢次觀察下來,這個丫頭絕非善茬,我原以為她會是蕭樾的軟肋,卻似乎是低估了她,想用她來拖蕭樾的後腿怕是很難實現了,她反而更能幫到蕭樾很多,既是如此……鋤掉她才能達到最為立竿見影的效果。”
既然這個丫頭精明,可以作為蕭樾的臂助,並且又深被蕭樾看重,如果能鋤掉她,一則等於斬斷了蕭樾的左膀右臂,二則——
失去心中所愛,掌中至寶,蕭樾會怎樣?
不僅能打擊他,甚至還有可能直接讓他亂了心神,一蹶不振。
這樣,擋在他面前的最大一個屏障沒準就可以自己土崩瓦解。
那小個子聽得卻是越發心驚:“主子,您的意思是這次不需要隱藏就直接出手行刺晟王妃嗎?您要知道,這樣就等於是正面和晟王甚至大胤那邊衝突了,那麼長公主那……”
周暢源恨周太后那些人他是知道的,以前就算對大胤方面的什麼人出手,也都儘量拐彎抹角的借用他人之手,不是因為他懼怕皇權,不敢正面與皇室那些人為敵,而是因為大胤皇宮裡的那些人都是宜華的血親,他怕她質問的時候沒法交代。
所以這一次,周暢源居然一改常態,著實是讓他這隨從有點接受不了。
周暢源一聽他提起宜華,眼中就又浮現一抹暴戾之色,他用力的捏著拳頭,咬牙道:“照我的吩咐去做。”
那小個子感覺到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殺氣,瞬間就噤聲不再言語了。
周暢源周身籠罩著的那股氣息卻久久不散——
宜華,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棄麼?不!不會的!
皇宮。
梁帝因為睡得早,這一覺下去卻並沒有睡到天亮,只在過了午夜之後就醒了。
他身心俱疲,重新閉上眼想要再睡,卻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乾脆就爬起來了。
守在外殿的陸啟元趕忙帶人進來伺候,一邊叫人給他擦手擦臉,一邊叫人去準備些宵夜送過來。
梁帝心裡憋悶,在床上坐不住,就起身去了外殿,結果一眼就看見昨天他寫的那封國書,目光落在其上,久久未動。
陸啟元盯著他瞧了許久,察言觀色,然後才問:“陛下,您怎麼了?”
這國書他之所以沒收起來是因為太瞭解梁帝的為人了,昨天做的決定其實他很有些是在氣頭上的,陸啟元怕他醒來之後又反悔,所以就沒敢直接把國書拿下去處理,想等梁帝清醒了再試探一遍他的意思。
梁帝的思緒被他打斷,臉色有些陰沉,但他卻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卻沒有任何一樣的情緒流露,只擺擺手道:“天亮就拿去給李相,讓他先過目,他若是也無異議,就傳令禮部和鴻臚寺,讓他們準備,今年讓李相親自走一趟去大胤拜訪吧。”
當初把梁晉送到胤京是他和蕭樾之間的約定,也是簽了國書的,現在他要提前把人接回來,就是出爾反爾,雖然是情有可原的事,但如果大胤那邊就是卡著當初的國書不放人,他也無法,所以為表誠意和重視,這一次他倒是給了梁晉前所未有的待遇,讓李丞相親自去談判。
無論結果如何,這起碼已經是個態度問題了。
就連陸啟元都馬上慎重了起來,趕忙斂神應諾,一邊先將那國書收進自己的袖子裡。
不多時御膳房就送了一桌子飯菜過來,樣式很多,做的也很精細,滿殿飄香,但梁帝本來就在病中,又加上被氣得不輕,哪有胃口,只陪著清淡的小菜吃了一碗粥就讓人撤了。
伺候他吃飽飯,見他臉色緩和了,陸啟元這才試著委婉的開口:“陛下,既然已經定了權宜之計要和那些大胤人緩和一下關係了,那麼……賢妃娘娘那裡……是不是得另外拿個章程出來了?”
綠帽子的事可不是小事,果然,梁帝的臉色瞬間就又陰沉下來,手裡捧著茶碗都送到嘴邊卻又不動了。
陸啟元趕忙垂下了眼瞼,屏住呼吸。
梁帝那邊也暗暗的調整了呼吸好幾次,雖然心中一萬個牴觸不願意,最後也還是咬牙道:“你去處理吧。”
他自己是決計不會再去跟宜華見面了,怕見到人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陸啟元得了這樣的吩咐,立刻見好就收,也不多說了,只恭敬的應諾:“是……”
他縱然現在對梁帝忠心,也自有自己的私心和小算盤,梁帝眼見著時日無多,在梁帝駕崩之後,他還得在新帝手底下混,既然大胤不能得罪了,那宜華的地位就等於是屹立不倒的,所謂的人前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既然已經可以預見到未來了,他自然就會把握住機會,提前為自己營造最好的生存環境。
梁帝睡不著,陸啟元伺候他喝了茶,他就坐到案後看書去了。
陸啟元上半夜沒睡,下半夜確定梁帝這沒事,就要回去睡了,梁帝見他要走,突然想起了什麼,就又囑咐他:“還是讓她在關雎宮待著,不要放縱!”
對宜華,他終究是帶著十二萬分的防備的。
“是!”陸啟元領命,然後退下,先回去打了個盹兒,等到天亮爬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見了李丞相,然後就親自帶著太醫去慎刑司將鄺嬤嬤和宜華的大宮女接出來,仔細診治打理了一番才親自送回了宜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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