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話,只要事情還有的挽回,她並不想一次鬧到不可收拾。
侍衛不敢忤逆她,只能聽話的又去把殿門關上了。
姜太后閉著眼,深呼吸了好幾次這才算又慢慢地冷靜了幾分下來,可是一開口聲音就變成了歇斯底里:“你好大的膽子,你究竟要幹什麼?”
武曇垂眸睨她,勾唇冷笑:“皇嫂說是因為陛下的原因才要逼我自裁的,既然陛下也是當事人,那麼這件事你一個人就說了不算,他沒道理置身事外!”
她並沒有將太后轉交給藍釉二人挾持,因為歸根結底這確實是以下犯上的一條忤逆大罪,她有晟王妃的身份和蕭樾給她撐腰,到時候姜太后母子就算再氣惱也還可以大事化小,可事情若是落到兩個婢女頭上——
姜太后吃虧受辱,必然耿耿於懷,哪肯善罷甘休,到時候如果要借題發揮拿兩個婢女出氣,就又得一番糾纏,武曇懶得費那個事。
姜太后被她噎得半死。
她雖然現在是真心覺得這個武曇莫不是瘋了,居然敢這麼對她,可就看武曇天不怕地不怕恨不能和她同歸於盡的這個架勢……
她自知自己挾制不住對方,現在多說無益,除了閉嘴也別無他法了。
而長寧宮那邊,武曇事先差遣的另一個婢女找過去,那邊聽說是晟王府的婢女,就不敢將她拒之門外,而是去稟了趙嬤嬤,趙嬤嬤親自出來見的人,那婢女一五一十將武曇的話轉述了,趙嬤嬤立刻就覺出了不妥來,於是就留了那婢女一下,讓她稍等,自己趕忙去後面的佛堂又將事情告知了周太后,之後又道:“王妃若只是要來給您請安,似乎犯不著還特意先差人過來傳信的,而且她與太后那邊……又不親厚,主動過去拜訪請安也很反常,您看這……”
周太后停下手裡捻佛珠的動作,轉頭與她對視一眼,略斟酌了片刻才道:“那個婢女暫時扣下,別叫她亂走,留在咱們宮裡事後算個人證,你讓豔寧先去壽康宮附近盯一盯,若是那邊動靜不對再來報我。”
趙嬤嬤應諾一聲,趕緊出去吩咐了豔寧,豔寧趕著去了壽康宮附近,已經沒看見武曇了,卻剛好目睹了她留在宮門之外的兩個婢女被幾個侍衛堵住嘴拖走的一幕,她意識到事情可能真的不對,正猶豫著要不要馬上回去跟周太后說,卻見那院門又開了,一個侍衛急匆匆的跑出來。
周太后身份特殊,她的大宮女在這宮裡自然也有體面,豔寧便上前攔住了侍衛詢問。
侍衛認出了她是周太后的人,誰都知道那位太皇太后才是後宮裡權勢最大的人,哪怕是皇室的家醜侍衛也不敢隱瞞,只好如實相告。
豔寧帶了訊息回去給趙嬤嬤,趙嬤嬤又轉述給了周太后:“說是壽康宮裡亂成一團,那侍衛倉促間也沒說清楚,只說太后設計引了王妃進宮說要賜死,結果現在反被王妃制住了,侍衛們控制不住場面,只能去請陛下決斷了。太后,您要過去看看嗎?”
周太后聽到這裡,就重又閉上眼繼續唸經去了,淡聲道:“那丫頭當是做了不止哀家這裡的一重準備的,算了,先不去了,你叫人繼續去盯著壽康宮,若是另有變動再說吧。”
趙嬤嬤便不再多言,應諾退下了。
前朝這邊,先是青瓷跑過去嚷嚷著說武曇生病要蕭樾趕緊回去把蕭樾叫走了,蕭昀正納悶昨天看武曇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病了,於是再和南梁使臣議事的時候就明顯有點心不在焉。
正在神思不屬的時候,外面就又有人來請。
陶任之傳話是說:“後宮有人傳話來說太后娘娘突然身體不適,胸口絞痛的厲害,壽康宮裡丁卉又不在,兩個大宮女怕得緊……想請陛下過去看看。”
所謂百善孝為先,南梁這邊就算不怎麼樂意也只能大度退讓。
蕭昀本來就沒什麼心思處理政務了,便起身出來,剛跨出御書房的大門就煩躁不安的追問:“母后沒有心口痛的痼疾,怎麼會突然不舒服?傳太醫了麼?”
說話間往臺階下一瞥,卻發現外面並沒有姜太后身邊眼熟的宮人,反而是個神色慌張的侍衛杵在那裡。
他目光微微一動,立刻有所感悟,意識到事情不對,便疾步下了臺階,一邊又沉聲問陶任之:“究竟是出什麼事了?”
陶任之便附在他耳畔將事情的大概經過轉述了一遍。
蕭昀一聽他母后居然異想天開的想瞞著他賜死武曇,就已經勃然變色,刷的一下臉色鐵青,再聽到後面說她現在更被武曇拿刀公然在壽康宮裡挾持了……就更是火冒三丈。
他眼神鋒利,一瞬間就帶了刀子,刷的射向那個侍衛,壓抑著聲音咬牙確認:“她們這會兒都沒事?人還在壽康宮?”
那侍衛被他一記眼刀削過來就汗毛倒豎,下意識的避開了視線,垂下眼瞼低聲回話:“是的。晟王妃還嚷嚷著要和太后娘娘同歸於盡,奴才們實在無法接近,不得已……便……只能來請陛下定奪了……”
蕭昀咬咬牙,也是一瞬間氣瘋了,甚至等不得傳輦車,一撩袍角就疾行而去。
陶任之揮了揮拂塵,叫了儀仗緊隨其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殺進了後宮。
蕭昀火急火燎的趕到壽康宮,守門的宮人這時候早就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一邊緊閉門戶怕宮裡的醜事外傳會讓蕭昀遷怒他們,一邊又怕萬一裡面再起衝突晟王妃會對太后不利,簡直快嚇瘋了,現在看見蕭昀到了,一個個就差喜極而泣了,匆忙的跪了一地:“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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