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不就行了!”武曇行過她身邊,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然後就一邊繫著斗篷的帶子一邊已經出了屋子。
青瓷追了她出去,兩人剛出院子,迎面就又遇見回來覆命的藍釉。
“錢媽媽走了麼?”武曇問。
藍釉連忙也轉身跟上她,一邊回:“走了!不過不是偷偷摸摸走的,直接就去南院告訴武大小姐說她想去清黎庵看望孟氏,又帶了些衣物和吃食走的。”
武曇不禁笑道:“她倒是個聰明的。”
她是孟氏的心腹,孟氏被武勖送出了府去,總歸是要做賊心虛的不放心的,武青雪那又剛出了事,這個節骨眼上,難保不會有人盯著。
何況——
武青雪那邊武勖是“可能”會叫人盯,可她這邊,武勖是一定有叫人盯的。
昨天三更半夜的,錢媽媽過來也許還不至於驚動了誰,可方才這青天白日的,錢媽媽突然找到她這院子裡來,武勖必然早就得到訊息了。
現在錢媽媽要是偷摸的出去,估計剛一出府就會被按下帶走訊問的。
可是錢媽媽是孟氏的舊僕,忠心耿耿,又趕上武青雪險些出事,她會在這個時候想到去看看孟氏,邏輯上沒什麼問題,武勖並沒有理由將這件事聯想到她武曇的身上,這樣也就不會貿然去攔錢媽媽了。
誠然,錢媽媽如實相告,就只是怕亂編藉口離府武青雪會起疑心,倒不如直接就半真半假的坦白是去看孟氏的,倒是沒想到自己已經被武勖給盯上了,不過歪打正著罷了。
武勖這邊聽曹飛鷹來稟報了武曇院子裡動靜,便是面色深沉的陷入了沉思:“錢媽媽去了曇兒的院子?還在裡面呆了有一會兒?”
“前後有半盞茶的工夫吧。”曹飛鷹道。
武勳略思忖了片刻:“沒聽見爭吵聲?”
武青雪院子裡走水的事情,雖然明面上看就是一場意外,可武勖倒是有幾分懷疑這是武曇的作為的。
只不過,虛驚一場,他看在眼裡的就是小丫頭爭強好勝又記仇,所以才故意嚇唬嚇唬武青雪的,倒是沒往別處想。
所以,錢媽媽找去了鏡春齋,他便懷疑是不是武青雪那邊也起了疑心,錢媽媽過去質問找茬的。
曹飛鷹一籌莫展的搖了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二小姐那院子裡伺候的人不多,平時在她跟前的就那三個,其他人若不是有活兒吩咐下來,都不準進正院的,探聽不出什麼細節來,不過方才小的去問過馬房,二小姐讓人備車出門,去了晟王府了,有人跟著她,但肯定是進不去王府大門的,不知道……侯爺是否需要叫人去把她攔回來?”
侯爺曾經明令禁止晟王府的食盒再進侯府的門,然後這陣子,那位晟王殿下雖然偷摸的去後門見過二小姐和她房裡的丫鬟兩次,也沒有直接登門,侯爺也是睜一隻眼閉隻眼的……
武勖聞言,就又抬眸看了他一眼,片刻之後才搖了搖頭:“算了,由她去吧。”
打發了曹飛鷹,他就又叫了秦巖進來:“雪兒身邊的錢婆子去了清黎庵,你叫個人跟過去看看,沒什麼可疑的就不要驚動她,有事的話就立刻回來報我。”
“是。侯爺!”秦巖領命,隨後也退出了出去。
武勖坐在案後,眸中神色陰晴不定的變了又變。
武曇和蕭樾之間的聯絡,他是不會斷掉的,一定得讓他們倆繼續糾纏在一起,將來才好尋找契機制造事端,現在真正棘手的是武青林那——
他安排了人手行刺鄭修,本來也沒想要鄭修的命,可是被武青林的人及時趕到攪了局,現在就只是一點輕傷,這樣不僅完全無法把事情鬧大,甚至於那個鄭修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居然出面力保武青林。
本來如果鄭修死咬著武青林不放,那麼一來武青林會獲罪被朝廷處置,二來軍中他們武家的舊部們就會因此恨上鄭修,這樣埋下隱患,鄭修就永遠別想在南境軍中站穩腳跟,不過是空得個主帥的頭銜罷了。
如今倒好,他興師動眾擺了這麼大的一局棋,最後居然只砸了個小小的水花就平了?
武青林?武青林!
武勖咬牙切齒,突然前所未有的暴躁起來。
他猛一揮手,將桌上的鎮紙掃了出去。
外面剛好曹飛鷹去而復返。
方才秦巖出去的急,門只是隨手虛掩,曹飛鷹原是想抬手敲門的,不想手一碰,門開了。
同時——
更是眼前咻的一聲,一方鎮紙砸在他右手邊的門扇上,將上面糊著的窗戶紙砸了個窟窿,落在了門檻外面。
差點被砸個正著,曹飛鷹忽的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整個人都有點發虛的定在了那裡。
武勖剋制偽裝了多年,極少有人前失態的時候,此刻驟然被撞了個正著,就更是惱火,直接就不悅的叱問道:“不會敲門嗎?又有什麼事?”
“侯爺恕罪,小的剛才……一時情急,忘……忘了敲門!”曹飛鷹趕緊跪地請罪,也顧不上多等,直接稟報道:“小的剛得到個訊息,據說今天的早朝上有六位御史聯名遞了摺子彈劾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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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武勖的目光微微一凝,驟然抬頭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