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飛鷹小心翼翼的注意著他的神色,斟酌著用詞慢慢地道:“他們說元洲駐軍主帥鄭修前些天被人刺殺,世子……就是幕後主使,因為……因為咱們侯府對朝廷奪權更換主帥不滿……”
御史彈劾的用詞自然比這個要激烈又犀利許多,曹飛鷹只敢委婉的陳述事實。
武勖回京是被小皇帝蕭昀勒令回來“養傷”的,剛開始回京那陣子,他傷勢確實還比較嚴重,這樣又將養了近一個月,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不過他卻依舊稱病不去上朝,除了昨天在冊封大典和國宴上露過面之後,就仍是閉門“養病”。
這也是有目的的,他明明傷勢已經無礙卻故意推脫不去上朝,就是給外人個機會,讓大家先看個端倪,看看蕭昀做的奪權的混賬事,也是在隱晦的對外界暗示他武家因為蕭昀此舉頗為灰心和意冷……
“訊息傳回京了?”武勖吃驚不小,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那宮裡怎麼說,陛下是個什麼態度?”
“好像……說是陛下只說待查,說是在事情查明原委之前,不准他們信口開河。”曹飛鷹已經儘量將訊息打聽得清楚了,可是道聽途說究竟有幾分準頭也不確定,“看陛下這意思,應該是不信的吧,否則……就該傳侯爺您進宮問話去了。”
“他不是不信,是信也得先裝作不信,否則他怎麼對其他和武家一樣的老臣還有勳貴交代,卸磨殺驢的名聲傳出去,寒了一眾武將和老臣的心,以後誰還會保他的皇位?”武勖在聽了這話之後,卻是猝不及防的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
他這一笑突兀,曹飛鷹就又是狠愣了一下。
隨後下一刻,武勖就發現了自己失態,揮揮手道:“下去吧。”
蕭昀假裝維護武家,這在武勖原來的計劃裡,也是必然存在的一個阻礙,可那也只是口說無憑的時候蕭昀才會有的態度。
如果鐵證如山了,蕭昀本來也就有削武家手裡兵權的意思,只要能堵住了天下悠悠眾口,他也不會保什麼武青林!
所以,現在有人彈劾武青林,這絕對是個契機,可惜鄭修的傷勢不重……這樣的話,就要把證據做的鐵一點,才好定死了武青林的罪名,將這顆眼中釘徹底拔除了!
這件事出現了這樣的轉機,足夠讓武勖振奮一時了。
他將自己關在書房裡鑽研,想著要用怎樣的手段才能不動聲色的徹底把武青林困死在這一局中。
武曇這邊是還沒聽到宮裡的風聲,一路風風火火的趕到了晟王府。
一看是她來了,門房的小廝連忙就去通傳了岑管家。
武曇還在大門口下車,岑管家就已經迎了出來,笑道:“二小姐來了,有陣子不見您了。”
“嗯!我最近事忙。”武曇隨口應付了一句,就往裡走。
岑管家亦步亦趨的跟著,稟報道:“王爺在外院書房,您是直接過去還是先去後院坐坐?”
蕭樾在前院書房,必然就是有正事處理,要是換成是別人來,岑管家肯定不會往那帶,可是他家王爺在這位武家二姑娘面前沒忌諱,也就隨便武曇自己願意了。
岑管家面上笑容可掬。
武曇卻是邊走邊張望,隨口問道:“你們家廚房在哪兒?”
“呃……”岑管家一愣,有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
武曇沒等到答案,就乾脆頓住了腳步,轉頭看向他,正色又重複了一遍:“我是問廚房!做飯的地方!”
岑管家:“……”
岑管家汗顏半晌,看著她,還是一臉的迷茫和為難,抬手指了一個方向:“廚房在那邊……”
武曇於是抬腳繼續走。
岑管家衝著她的背影喊:“那小的去稟報王爺一聲,說您來了!”
“不用叫他,我不找他!”武曇頭也不回的揚聲道,“你幫我準備一輛馬車,別太惹眼了,在後門等著我,一會兒我要用。快著點,別耽誤我的事。”
這個時間已經過了飯點。
武曇找到廚房,從早上的剩飯裡挑了幾樣讓廚子熱了熱,對付著吃了兩口,抹抹嘴就又折了出來,果然是沒去見蕭樾,直接繞到後門上了車,吩咐駕車的藍釉:“走!去清黎庵!”
因為馬車是她要用的,又讓低調點,不用蕭樾平時那輛,這馬車簡陋,岑管家很是費心思的收拾了一番,鋪了羊皮的墊子,又放了軟枕和茶具進去,也是忙忙碌碌的折騰好,武曇就這麼走了……
到底是往他們府裡走了這一遭的,岑管家覺得還是要稟蕭樾一聲,就找到書房說了:“二小姐方才過來了,說是要吃飯……”
蕭樾正在拆看北境軍中送來的信函,只聽了一句就隨口說道:“她要吃什麼就讓廚子給她做,本王這有事……”
岑管家垂手規矩的站在面前,汗顏不已也還是隻能如實回道:“就是來吃飯的,去廚房吃了點冷飯,已經就走了!”
蕭樾:“……”
這又是要作什麼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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