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宛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存了什麼心思才會問出這句話。
他有什麼資格問?
也許是兩人的距離靠得很近,以至於蔚宛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眼底的深邃,她告訴自己,沒有必要怕他,反正左右她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蔚宛往後退了一步,直到後背抵上了門板才頓住了腳步償。
此時的顧靳城看起來情緒並不佳,不過她又想,上一次他給過她好臉色,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男人的薄唇勾起淺涼的弧度,距離她的耳朵幾乎只差了一毫距離,只要她再往這邊靠近一分就能觸碰到,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耳畔,而聽到的卻是他薄涼的語調……
“你別忘了,我們還沒離婚。”
言罷,顧靳城從她身邊離開,面上的表情始終無動於衷。
眉眼清雋冷沉,背影在夜色的瀰漫下帶著讓人無法接近的疏淡,一如方才他說的那句話一樣,冷淡。
蔚宛咬著唇,跟在他身後進了別墅。
鞋櫃上還擺著兩個人的拖鞋,是情侶款,現在落到蔚宛的視線裡,只覺得很刺眼。
偌大的客廳裡聽不到一絲聲響,她面無表情地換下鞋子,再次抬頭的時候,顧靳城顯然已經準備往樓上走去。
他,是準備在這裡過夜?
蔚宛垂在身側的手捏緊了幾分,一言不發地跟在他身後。
而走在前面的男人腳步並未曾有過停頓,薄唇勾著凜然的弧度,由始至終都不曾將目光分給身後的人。
這房子裡的每一處地方,蔚宛都相當熟悉,她知道這半年來,顧靳城估計是從沒有在這裡住過,現在又算是什麼?
書房門口,清冷的燈光映襯著裡面冷灰色的格調,更加為這個男人添了幾分漠然疏淡。
顧靳城走進書房之後就旁若無人的開啟電腦,鼻樑上的眼睛斂去了他眼底的凜然,身上只穿著一件淺色襯衫,多了幾分優雅斯文。
蔚宛站在不遠處,她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只想要忽略自己的存在感。
不過轉念又想,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畏畏縮縮。
她甚至沒有敲門,就這樣走到了顧靳城面前。
站在他面前,蔚宛終於可以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望著他,只是在他抬眸的一瞬間,深邃的眸光撞進她的眼底,仍然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顧靳城的身子向後靠,好整以暇地睨著她,修長的五指交疊,等著她先開口。
“我們到底什麼時候離婚?我知道你恨我,現在我一直出現在你面前,還要和你一起出現在長輩面前,你不是已經受夠了這種生活嗎?”
蔚宛見他仍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頓了頓繼而有幾分自嘲:“反正現在你也不用再裝樣子,也沒有什麼可以威脅你的籌碼……”
氣氛在突然之間有種死寂一般的沉靜。
男人修長的指節在書桌上輕輕敲打,在這死寂的環境下,一聲聲就像直接到了她心裡,無端的讓人有幾分慌張。
一時間靜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