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怎麼可能呢?
夫妻,如果不是有人提醒,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太太,應該沒有哪對夫妻過的像他們這樣。
回到下榻的酒店,顧靳城沒有開燈,而是立在落地窗前,從這個高度往下俯瞰著這座城市的夜景。
萬家燈火,裝點著無盡夜色,最終匯聚成男人眼底一抹光亮而虛無的暖色。
直至,消失不見。
各自過各自的生活,各不相干。
僅僅是被一張結婚證捆綁起來的兩個人,誰也不得安生。
蔚宛今年是多少歲?
似乎過了這個生日,就是二十六了。
去年這個時候,她怒氣衝衝地再次給他離婚協議,用從未有過的強勢而無奈的語氣說:“顧靳城,我二十五歲了,正常人這個時候就已經該結婚了,你還是不願放我自由?你再拖我兩年,我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確實,這個年紀尋常的女孩子就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
可得到的結果,怎麼會如她的願呢?
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好像只是在須臾片刻之間發生的事情,原來已經轉眼第四個年頭。
有些時候,時間是治癒人心撫平傷口最好的良藥,可有些時候,會讓很多東西在無盡的等待中,慢慢消磨,最終消失殆盡。
耗盡了熱情,耗盡了親情,只剩下結婚證上一個名字。
窗外的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漸漸將男人的視線籠上一層迷霧濛濛,眼前的萬家燈火慢慢模糊,收回視線,轉身。
……
當蔚宛風塵僕僕的下了飛機,從機場出來的時候天色還沒完全暗下去,西北的風沙和烈日僅僅一週的時間,就讓她曬黑了些許,不過她不在意,反正她有什麼變化,別人也不會在意的。
和同行的助教道了別,她從機場的停車場取出自己的車子,在這時,她忽然有些不知道自己該往什麼地方去。
這個時間點無疑是京城最堵的時候,再次碰上了大擁堵,蔚宛只能用極其緩慢的車速跟著前面的車子移動。
她按下了車窗,入秋後這傍晚的風帶著絲絲涼意撲面而來,將她的髮絲吹亂,伸手去撥開,又再一次被拂亂。
到最後,索性用髮圈將頭髮全部束於腦後。
多幹脆利落的辦法。
很多事情明明可以有很簡單直接的方法,卻偏偏要走了這麼多的彎路,呵,真是……
自找麻煩。
等回到了自己家的時候,天色早已經暗了下來,洗去了一身的疲憊後才在床上躺下。
很累,卻暫時睡不著。
這間公寓早在這幾年時間內完全按著她的風格來佈置,落地窗前的綠植,碎花的窗簾,米字格的桌布……
她想著反正顧靳原不會問她要房租,那就住著唄。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值得慶幸的一點,顧靳原這次倒是很給面子,沒把鑰匙給別人。
也有可能是人家壓根不在乎她的事情。
“嗯,我已經回來了。要禮物?大西北好像也沒什麼禮物可以送給你的,等過段時間給你郵幾張照片吧。”
容錚在電話那頭低低地笑,如同老友之間的問候調侃:“西北的風沙最出名,你怎麼不直接寄一點沙子送過來呢?”
“海關不給放行啊。”她笑,理所應當地這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