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幾乎沒什麼人提起過俞素染這三個字,而最近短短時間內,這個名字一再的出現,那些早該爛在心底的過往,又再一次被翻了出來。
手裡的名片像是有幾分燙人,直接鬆開手,丟在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匆忙地洗了個澡,卸下了一身疲憊,把自己放倒在柔軟的大床上,可思緒在此刻卻是越發的清明。
就像她說的那樣,一個精神病患者自殺,能有什麼原因。
不過就是受了刺激想不開,才會選擇了這般極端的方式。
曾經她也口不擇言地嘲諷過顧靳城,說他們之間的愛情也不過如此,竟然能這般狠心將所有的痛苦和自責都留給他一人。
而這種內疚和自責,或許就是一輩子。
忽然之間,蔚宛可能明白了他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想法,他不願意自己一個人在這種痛苦的深淵中掙扎,就算是要下地獄,他也會拉著她一起。
這天晚上她又做了個噩夢,仍舊是那個圍困了她很多年的痛苦夢靨,香山墓園石碑上冰冷的照片,碎裂的水晶相框裡女子明媚的笑顏,以及畫面的最後,那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
從這夢境中掙扎出來,蔚宛出了一身的冷汗,死死地抱著被子。
不只是因為夢境的可怕還是心底的恍惚,她的身子一直在輕顫著。
夏夜,卻彷彿冷到了心底。
凌晨兩點。
時間尚早,可自此她再沒敢閉上眼睛。
彷彿只要一閉上,眼前就會再次出現可怕的畫面,攪得人無法安生。
……
第二天出門之前,蔚宛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眼睛下方一圈青黛之色,面容蒼白,連她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
不就是一個早就死了很多年的人。
很多人都說過,和她沒關係。可這些話,她能分清的清楚,只不過是些安慰。
這麼多年就連她自己都是這麼認為的,那人的死,和她脫不了干係。
昨天晚上的那一番折騰,沈燻第二天果然沒來上班。
蔚宛在走進辦公室的時候下意識地看著不遠處的桌子,桌上除了放了幾本厚厚的書,一臺電腦,在水杯旁邊,一個金屬光澤的物件吸引了蔚宛的眼睛。
項鍊的吊墜是雪花形狀,對蔚宛來說,早已熟悉到了骨子裡。
說好奇心害死貓,這話說的一點都不錯,可人心底就是會生出這種罪孽,會直視著自己做出一些在理智之外的事情。
就像她現在這樣,伸手將桌上的項鍊拿起來,指尖在接觸之時,冰涼的觸感像是倏然之間竄進了她心中,苦澀而又冰涼。
還沒等她仔細看,宋未染就已經走了進來,勾著唇在她身後問道:“很喜歡這條項鍊嗎?”
這聲音猝不及防,蔚宛沒有絲毫防備,指尖一顫,就將項鍊放回了原處。
轉過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淺笑盈盈的女子,調整了些許自己的情緒,這才掩飾地笑了笑說:“很漂亮,我以前也有一個差不多樣式的,後來不知道被我丟去了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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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未染隨意地從桌上拿起這項鍊,眸光之中帶著些若有所思。
“要是喜歡的話,就送給你好了,就當成見面禮吧。”宋未染說著就展開掌心,把這吊墜項鍊送到蔚宛面前,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謝謝你,不過不用了,以前的東西丟了就丟了,反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蔚宛在說這話的時候,視線在那項鍊上停留了些許,心底有幾分酸澀的釋然。
以前她很喜歡,不過是因為這項鍊是他送的東西,獨一無二。
可後來她知道,這並不是代表獨一無二,別人也有。
很有可能送給她,只是順便。
只是就算知道是這樣,仍然將這東西像是寶貝一樣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