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織的面上露出了些微惱之色,她抬眼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只見他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是這般清冷矜貴。
她摸不透他的意思,也不接話,從自己的公文包裡將事先準備好的方案拿出來,整齊的排開擺放在顧靳城面前,緩緩說道:“顧先生,我想,您找我應該只是為了工作上的事情。”
不是說是一間公寓的重新裝修方案?她想著,這樣的錢放著不賺還有些不划算。
然而顧靳城只是清淡地瞥了一眼,隨手將這些檔案擺放於一邊,一雙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睨著眼前的梁織。
在這眼眸深處,考究,打量,深沉而複雜,最後竟然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他靠著身後的黑色沙發,漠然地出聲:“私事。”
預期之外的答案,梁織有些錯愕,而她的面上卻保持的很好,依舊保持著公式化的笑容,將桌上的檔案好好地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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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梁織的眼睛看著眼前好整以暇的男人,禮貌地開口:“那既然是這樣,我想和顧先生沒什麼好聊的,希望下次有機會再合作愉快。”
言罷,她便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想要離開。
本就不情願,此刻更是盼望著早些離開這裡,畢竟這個男人的目光太深沉,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壓迫。
顧靳城不動聲色,略顯菲薄的唇輕啟,語調淺淡而又清冽逼人:“梁小姐,你似乎對我有些偏見。”
這個男人是蔚宛的前夫,從她認識蔚宛的那時候起,就大概知道這麼一個人,只是這中間的是非巧合,她一直沒有弄清楚而已。
怎麼可能沒有偏見?
只不過梁織也只是在心裡這樣說著,神色如舊,照樣微笑著說:“顧先生,在此之前我們並不認識,所以除了公事之外,我並不清楚我們有什麼私事可以聊。如果沒什麼事,我先告辭了。”
她抓起自己的包,招呼也不打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梁小姐,你的侄子很討人歡喜,似乎也很粘著你。”他淺淡地出聲,語調雲淡風輕,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
果然,梁織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回頭看著他,幾欲張嘴說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試著從顧靳城的神色間找出一些不一樣的情緒,很遺憾,她什麼都看不透。
而就是這樣一份深沉,才讓她心底的不安慢慢加深。
而這些不安疊加在一起,沒多久之後,梁織的妥協一般的問道:“顧先生,您到底想表達什麼?”
一開始她的想法就是對的,不應該來這裡。
心裡有些隱隱的忐忑,眼睛緊盯著顧靳城的動作,只見他面色不改地從旁邊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修長的手指將裡面的照片取出。
梁織只是低頭瞥了一眼,神色大變。
只是些普通的生活照片,而這照片中的主角,都是同樣的一大一小兩人。
梁織愣在原地,緊張地看著他,指甲微微陷入掌心,未曾說話。
而顧靳城也沉默著一言未發,只是這深沉的眸光裡面,夾雜著太多她看不清楚的莫測。
她直覺上就想毫不猶豫地離開,可腳下的步子像是頓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好半晌,梁織慢慢重新在他面前坐下,面色鎮靜如常,隨意地翻看著這些照片,越看越心驚,可依舊掩飾般地輕笑。
“顧先生,我想這之前,我們應該不認識。”她再次強調了一遍。
如若不是蔚宛的原因,她真的不會知道這個男人。
可此刻發生的一切,讓她捉摸不透。
顧靳城清淡的嗓音響起,“他叫小嘉對嗎,和你長得很像。”
“小嘉是我侄子,我們長得當然會像。”幾乎是條件反射,梁織想也沒想就說出了這句話。
只是這出口的語氣太沖,顯得更像是在掩飾什麼。
梁織顯然也是意識到了,她胡亂地撫著自己的頭髮,將散亂於耳畔的髮絲規整好,繼而像是欲蓋彌彰般,說道:“我哥的工作很忙,所以很多時候這孩子都是跟著我的,這沒什麼。”
梁宋早兩年就離了婚,身邊就只有這樣一個小孩,家裡沒有女性,跟著姑姑生活看上去也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
確實,聽上去沒什麼不妥。
顧靳城的神色諱莫如深,他輕微地搖了搖頭,似乎不贊同她的說法,唇邊漾開了些許意味不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