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一切彷彿就這樣靜止下去,靜的彷彿能將自己的心跳聲聽得一清二楚。
梁織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握緊了幾分,很顯然,她不適合在這樣的人面前談判,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少說話。
少說少錯。
“最近你帶這孩子去醫院的次數很多。”他意味不明地放下這句話,目光始終沒從梁織臉上挪開,打量著她每一分的神情變化。
他說話的時候神情一直保持著先前的漠然,這樣矜貴倨傲的姿態帶著種莫名的壓迫感,讓人無法忽視。
“等我哥的工作輕鬆一些,我們會回美國,至於這些事情,就不勞煩顧先生費心了。”梁織靜靜地望著他清冷深邃的眼睛,一方面覺得自己好像沒說什麼,可在他清冷的眸光下,又好似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
顧靳城微抿著唇,目光不曾移開,像是在靜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好一會兒,誰都沒有開口,而是都在互相試探。
而最終,是顧靳城先打破了此刻的沉默,“梁小姐,我並未說什麼,你不用急著掩飾。”
在一個精明睿智的商人面前,梁織敵不過他的算計。
明明應該是什麼都不知道,可那言語之間的篤定,卻挑起了她心中無盡的不安,差點就自亂了陣腳。
再一次對上他如雪的眼睛,梁織淺淺一笑:“顧先生,我們就不應該有交集。”
她將自己的情緒掩飾的很好,心裡不停在自我安慰著,讓她能夠忽視這個男人眼底的深沉與莫測。
面對此情此景,依舊沒有咄咄逼人,深知自己不能自亂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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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指緊絞在一起,與她面上的平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異常的安靜,近乎於死寂。
顧靳城隨意地摘下自己的眼鏡,清貴卻又少了幾分斯文,而那掩藏在眼底的深沉,越發的明顯。
“很不巧,我前妻準備嫁的人,和你有一些牽扯。”
聞言,梁織的神色並不好看。
她冷睨著眼前的男人,語調清冷,卻又有種從骨子裡生出來的倨傲和淡漠,用著高高在上的姿態,評說著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你說蔚宛?”梁織笑了笑,有些輕蔑和嘲諷,不過都是對著顧靳城,“這點顧先生大可以放心,我以前從來都不知道宛宛會和誰在一起,會和誰結婚,現在依舊不知。只是她無論嫁給誰,我都覺得她會比以前幸福。”
末了,她用微涼的指尖觸碰著早已失了溫度的咖啡杯,一字一頓地咄咄逼人:“她幸福,我會祝福。顧先生,從你的語氣裡聽上去,卻並不像祝福……”
顧靳城面色微沉,眼底的寒意像是陡然將周遭的空氣凝結。
像是在思量著她說的話,可越想,越覺得荒謬。
他不希望蔚宛幸福?
似乎並不是……
顧靳城的眼底染上了清冷的譏誚,原本淡漠的語氣凌厲了幾分:“容家也是名門,你藏的了一時,能保證一輩子?”
兜兜轉轉了很久,終於在此刻開門見山。
梁織神色複雜地望著他,冰涼的指尖蜷縮在一起,而她的唇邊只是露出了嘲弄的弧度,越來越深,愈加諷刺。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她已經不能確定,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在猜測,還是得知了什麼確定的訊息。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顧先生,你不提及,我永遠都不認識什麼姓容的。”
她說得隨意,自認為語氣間找不出什麼不妥。
然而顧靳城只是輕勾著唇,諱莫如深。
這一刻,梁織只覺得後背冷汗涔涔,即使這咖啡廳裡暖氣開得很足,也依舊於事無補。
最終,這個話題終於結束。
顧靳城輕點著被他放於一旁的圖紙,緊接著一張張翻開來看,一會兒後,他輕掀著眼簾看向對面正襟危坐的女子,薄唇勾勒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也許是因為顧靳城給人的感覺太過於深沉,甚至給人一種錯覺,這個人天生不會笑。
而此刻,他唇邊的笑容清雋溫淡,不帶算計,和先前諱莫如深的樣子判若兩人。
他將手邊的照片收進信封中,和一旁的圖紙一起,推至她面前,淺聲說:“梁小姐,希望我們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