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選了這兩個伶俐的丫頭來貼身服侍公主。”
段南唐離去不久,安嬤嬤便領著兩個宮女走進了蘭雪殿中。
夏清時正抱著黃貓,懶洋洋的揉著貓兒軟塔塔的肚子,手心裡暖烘烘的,打眼望去,便見到安嬤嬤身後一左一右跟著兩個模樣清秀,眉眼溫順的小宮女。
左邊那個略高一些,顯得稍微硬朗幹練,右邊一個柔柔弱弱,睡蓮樣團圓的小臉從始至終皆帶著笑意。
“嗯,看著蠻穩妥的,你們叫什麼名字?”夏清時問到。
左邊那個半跪了身子,行了個禮:“公主吉祥,奴婢名叫綠筠,取自‘黛葉輕筠綠,金花笑菊秋。’”
看來是個腹有詩書的丫頭,夏清時頷首,腹有詩書氣自華,她一向喜歡這樣的人。
另一個也跟著跪了下來,嗓音甚是清脆悅耳,帶著笑意:“奴婢梳兒,給公主請安。”
在綠筠面前,梳兒顯得遜色得多,但不知為何,她臉上那天真活潑的笑容,總是讓夏清時想到喜兒。
在夏府時,她不喜歡有丫頭一天到晚的跟著自己,因此從小到大便只有一個喜兒,雖是自己的貼身丫鬟,卻也時常到爹孃身邊服侍,使得她得空有獨自一人的時間。
一想到喜兒,心中除了酸澀,便只剩下親切,雖然綠筠更不凡,她卻打心底裡覺得梳兒親近,彷彿是與自己一同長大的小姐妹。
夏清時趕緊讓她倆起身:“你們之前都是在哪個宮裡做事?”
不待兩個宮女回話,安嬤嬤便道:“回公主的話,她們倆皆是日前剛剛進宮的。”
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夏清時一眼,夏清時點點頭。
看來這兩人也如安嬤嬤一般,是段南唐特意替自己安排的。
夏清時明白,要在這宮中找兩個身份清白幹淨的宮女,是多麼的難得,只有從零開始,自己培養起來的新人,才會更容易忠誠與自己。
雖然不需要貼身的宮女跟著做什麼大事,不過她所要查的東西,若是身邊的人透露了零星半點出去,只怕都會引來殺身之禍。
夏清時打量著眼前的兩人,忽見綠筠大拇指內側生著一層薄繭。
這繭子她再熟悉不過。
夏清時從小不僅喜愛詩書,也對舞刀弄槍熱衷不已,她成日纏著爹爹習武,卻被爹爹以女兒家整日的打打殺殺成何體統為由拒之千裡。
每回便只得偷偷的趴在廊下,偷看爹爹教昔日部下的兒子,隔壁的鄒衍,衍哥哥習武。
待衍哥哥學完,阿爹離開後,夏清時便撥開爬山虎的葉脈,頂著一頭的露珠,從廊下鑽出來,讓衍哥哥再依著父親的法子,教自己一遍。
衍哥哥向來拗不過她,於是日複一日,只要是爹爹教他的,他都教給了夏清時。
是以,當夏大將軍發現自家養在深閨的嬌弱女兒,竟已習得一身好武藝時,為時已晚,只好任由著她打打殺殺下去,甚至是男扮女裝,跟著衍哥哥和自己,南征北戰,馳騁戰場。
夏清時記得很清楚,當年她學習擲飛鏢時,需要大拇指、食指與中指,三個手指共同發力,如此反複練習,會在大拇指內側,食指和中指外側留下一層繭子。
“綠筠,你會武?”夏清時開口問到。
綠筠點頭:“奴婢爹爹曾是恆通鏢局的鏢師,教了奴婢一些拳腳功夫。”
夏清時點頭:“既能文,又能武,很不錯。”
誇完之後,看了一眼梳兒,見她仍舊是笑意吟吟,毫不介意,果真是一派天真的模樣。
於是又接著說道:“做下人的,有才能自然是好,不過最重要的便是忠心二字。”
綠筠和梳兒連忙又跪了下去:“奴婢定當忠心竭力為公主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