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們費盡力氣將箱子開啟,在箱子裡困了半日的鴿子忽然間得了自由,定然振翅高飛。
而沈臨洛只需率領軍隊侯在山外,待看見鴿子飛起的方位,再帶兵沖進去,保準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副統領剛領命退下,沈臨洛只覺解決一大難題,心情舒暢不已,從桌案上拿起一個紅陶泥做的酒壺,將壺蓋一掀,滿屋子的酒氣。
隨即向夏清時道:“這酒名叫燒刀子,味道最是濃烈,一口下去便如一團滾燙的烈火在口燃燒,你要不要嘗一嘗?”
這沈臨洛還真是嗜酒如命。
夏清時搖頭:“你打仗時也隨身帶著酒嗎?”
沈臨洛笑了:“無時無刻不帶著,酒入豪腸,亦能化作劍氣,三杯之後再上戰場,亂發當風,所向披靡!”
話音落下,正要仰頭飲上一口,營帳的簾子掀開,一名士兵神色緊張的從外進來。
見到沈臨洛,士兵便即單膝跪下,抱拳道:“將軍,屬下剛剛接到敵方傳書。”
沈臨洛被任命為飛騎將軍帶兵出征,屬下皆直接稱呼他為將軍。
沈臨洛接過信封,信封上寫著沈臨洛沈太傅親啟。
沈臨洛將信開啟,一枚令牌率先掉了出來。
一見令牌,沈臨洛和夏清時兩人皆大驚失色。
那正是飲音公主玉姬的隨身令牌。
書信很簡單,大意便是敵方已將飲音公主擒住,若想救飲音,便要沈臨洛孤身一人進入榆函山內。
此信的意圖再明顯不過,就是要沈臨洛用他的命換飲音公主的命。
不過,孤身一人進去實在太過冒險,很可能不僅救不出飲音,反而多賠上一個沈臨洛。
沈臨洛拿著信皺起了眉:“她怎麼會到這裡來……”
夏清時介面道:“你是一軍之主,萬萬不能去。若你出來一點意外,軍心渙散,敵軍不戰便能取勝。”
沈臨洛抬起眼,看向夏清時。
剛想說話,便又聽夏清時道:“我去!”
沈臨洛猛然把酒壺按在桌案之上:“不行。”
夏清時一伸手,將酒壺從沈臨洛手中取了過來,壺蓋一揭開,仰頭猛灌了一口。
果真便似一道火,從口齒間直入肺腑之中,整個人便由內而外的燃燒了起來。
“有什麼不行的?酒入豪腸,亂發當風,站出去便能所向披靡。”
沈臨洛搖頭:“敵軍是想要我的性命,你去了也沒有用。”
夏清時揚眉一笑:“敵軍只是要一個人質而已,我用自己去交換飲音,有何不可?剛好我到那裡便能與你裡應外合,待裝鴿子的箱子入了軍營後,我便相機行事,若情形不對,必定想方設法的阻攔,也不至於功虧一簣。若一切順利,不等他們要你的性命,你已帶著軍隊將他們統統斬殺,豈不是上上之計?”
沈臨洛沉聲:“若不順利呢?若他們先就殺了你呢?”
夏清時也不怕:“若他們先殺了我,不過便是犧牲了我一個夏清時而已,用我的性命換回了尊貴的金枝玉葉飲音公主,還能有機會救千萬人的性命,也算死得其所。再說,我夏清時本就早已經死了,多活了這一年多,也算不虧。”
沈臨洛幾乎脫口而出,在他心中一個夏清時便已抵過了千萬人。
若是可以,他寧願用千萬人的性命換一個活生生的夏清時。
只是他生生忍住。
因為他的一軍統領,此刻肩上背負著的山河是用血肉堆砌而成的,他不能說如此任性的話,置千萬人的生命於不顧。
可若要讓他犧牲夏清時,卻是怎麼也做不來的。
“不行。”沈臨洛捏緊了拳頭,額上青筋暴起,幾乎伸手便要將桌案捏碎。
夏清時淡然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不待沈臨洛回答,她已自己答道:“沒有,我便是這件事情的突破口,是他們堡壘內部的蟻xue。”
沈臨洛定定的望著夏清時的眸子:“你若執意如此,那便去吧。不過你放心,我用生命保證,絕不會讓你受到半分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