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飲音哪裡被一個丫鬟反抗過,梳兒一回手,飲音便驚怒交加,只覺不敢置信,非要剝了這膽大妄為的丫鬟的皮不可,哪裡還聽得進去沈夫人的話。
飲音使足了力氣,一把扭住了梳兒的手,眸光狠辣的盯著梳兒紅通通的眼眶:“阻攔公主,以下犯上,梳兒,我便是誅了你九族也不冤!”
梳兒喃喃:“九族便只剩了我一個,我梳兒為公主死了也值得。”
“不可理喻!”飲音手用力一摔,帶起梳兒的身子,一下砸在了門旁的青石盆景中。
梳兒眉際之末的太陽xue猛地戳在了尖利的青石之上,登時血流如注,梳兒的身子一下便軟了下去……
“啊!”沈夫人掩住了心口,忙讓聞聲趕來的夥計去扶起梳兒。
飲音卻連看也不看一眼,抬起一腳,砰的一聲踹開了眼前的門!
她要將綰陶公主與男人私會抓個正著。
讓沈夫人和自己一起將他們倆捉姦在床。
到時候只怕綰陶便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了,一個不守婦道,失了清白的女子,即便她的身份貴為公主,沈夫人也容不下她了。
飲音這如意算盤打得響亮。
此計一成,她便是沈家獨一無二的少夫人了,再不用與人分享沈臨洛。
卻不想門一開,飲音一眼便看到了雖滿面通紅,但衣衫整齊,端坐在桌旁的綰陶公主。
而在綰陶的對面,正是她的三哥,段南唐。
桌上兩杯熱茶,一副白玉棋盤。
看模樣,兩人似乎是在品茶對弈。
“怎麼會……”飲音幾乎不能呼吸,“那男人呢?”
“什麼男人?”段南唐笑了起來,“皇妹在說什麼胡話?”
飲音惱極,眉一立,質問道:“三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段南唐端起茶來,輕輕喝了一口:“怎麼,我不能在這裡嗎?”
隨即放下茶杯,緩緩道:“我特意來看何家班的遊園驚夢,偶遇綰陶皇妹,多日不見,相坐小談而已。”
說罷,段南唐目光越過飲音,看向她身後的沈夫人:“沈夫人,你們這大張旗鼓的闖進來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與皇妹說會兒話,還須提前向你們沈府借人嗎?”
沈夫人一凜,忙躬身向段南唐行禮後,道:“臣婦無意間闖入,叨擾了殿下與公主小坐,還望殿下恕罪!”
段南唐也不為難沈夫人,一揮手:“即刻下去罷。”
“臣婦告退。”沈夫人又施了一禮後,遂加重了語氣,“飲音,走罷。”
飲音恨恨,卻也只得跟著沈夫人離開。
直到走進庭院之中,沈夫人才沉了臉:“簡直胡鬧!你忘了過門當日我說過的規矩了嗎?回府自己去祠堂裡好好跪著反省反省!”
沈夫人剛走,夏清時便一個支撐不住,一下倒在了桌子上,撞得棋盤傾覆,黑白的棋子噼裡啪啦散落一地。
段南唐剛將夏清時扶起來,便見沈臨洛出現在了房門口。
段南唐勾唇冷冷一笑:“今日可真熱鬧,飲音這局果真環環相扣。”
沈臨洛卻一步踏了進來,朗聲道:“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