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慶幸我對她用了別戀,要不然,你連靠近她一步都困難。”就算墨睿知道了又如何,夜桑從未怕過,畢竟那兩個人之間有著一道難以跨過去的坎。
“說得真動聽,你敢說你沒有帶著一點私心,夜桑,你是怕她恨上你吧!要不然怎麼不給她施移情咒,你給我們各留了餘地。”查出這些資訊的時候,墨睿不得不佩服夜桑的胸襟,他有時在想,換了他未必能做到這樣。
夜桑不得不承認墨睿說中了他的心思,他確實是怕婼青伊連自己也恨上了,但這只是其中一個很小的原因。
“你很聰明,懂得利用分魂之術留在她身邊,可這次,我未必會輸給你。”起碼夜桑現在掌握了主動權。
但這微弱的優勢在墨睿看來,可笑之極,“是嗎?那我還真要看看她會成為我的妻子,還是你的王妃。”
“在你見證最後的結局之前,你最好先去解決那個煩,不然,我會擔心你不能一心一意地和我競爭,我能識破你,相信她也能,你藏不了多久的。”哪怕是情敵,夜桑也要在絕對公平的情況下贏了墨睿,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覺得自己贏得其所。
真是一個旗鼓相當的好情敵,“多謝你這麼為我著想。”
“能讓我花費心思的人,從來只有青伊一人,你不算。”話隨人遠,當最後三個字的話音落下,只看到夜桑已經遠去的背影。
夜桑的存在無疑是墨睿最大的威脅,但也因為他,婼青伊才能一直安然無恙地活在靈界,對此,墨睿很感激他,卻不會因為這一點就成全他們,他可做不到那麼大方。
在婼青伊昏『迷』的那三天裡,協會給霖逸辦了一場小型葬禮,猶記得那天陰雨沉沉,沉悶的空氣給人一種窒息之感,到處都蒙上了死亡的氣息。
協會的人都來給他送行,葬禮雖小,但羽寒非給了他最高的敬意,把他的魂絲蓄在雪玉蘭上,讓他每日接受靈光,地源的灌溉和滋養。
這裡的每一株雪玉蘭都是紫階言靈師的最終歸地,霖逸本來沒資格葬在這裡,是皓瀾一族和宮氏一族共同為他謀取的一份福利,他們希望霖逸的魂不散,終有一日還可以用本體重生。
那日之後,皓瀾月好像消失了,任誰都找不到她,最終還是因為琰樂來尋,她才出現,那一刻,眾人慶幸她還活著,沒有很任『性』地殉情而散。
即使醒來,接下去的那幾天,婼青伊的精神都不是很好,她雖然知道霖逸去了,但不清楚皓瀾月每日面臨的是崩潰和痛苦,以及末風的猶豫不決。
她有心想去寬慰皓瀾月,但每夜要承受著殘影之擾的她,精神可以說飽受摧殘,再無心力做別的事情。
被腦中朦朧之景摧殘得快要崩潰的她,一雙熊貓眼清晰可見,來給她送飯的紀桐見了,很是心疼。
“怎麼搞的,你這個樣子比剛回來時還要憔悴,是身體不舒服嗎?”紀桐放下托盤,伸手探了探婼青伊的額頭,發現她的體溫正常,並無異樣。
婼青伊虛弱無力地靠在床頭,“就是晚上睡得不怎麼好,沒什麼『毛』病。”
紀桐以為是霖逸的死影響了她,念及她的心情,避開了這個話題,“那我去找末風給你開點安眠的『藥』。”
“好!”
吃了末風給的安眠『藥』,當晚,婼青伊睡得很好,所以連夜桑來了也不知道。
夜桑靜靜地待在她床邊,看著她眉心若隱若現的冥心花印記,搭在扶手上的大掌慢慢收緊,別戀已經開始漸漸失效,除非對她施移情咒,否則根本壓不住她過往的記憶。
只是這移情咒一旦再失效,後果是他不能承受的,正如墨睿所說,不想讓她恨上自己,才選擇了別戀。
移情咒——需抽去情絲,再飲下施咒者的血,承咒人會依戀施咒者,卻不會對施咒者動情。
承咒人有可能會因此終生成為無情無慾之人,也有可能再陷情海。
若是再陷情海,必是移情咒失效,那樣的話,不僅施咒者會遭到反噬,還會令承咒人的思緒混『亂』,可能會因此發瘋。
“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我很不願意你記起過往的事,卻無法阻止,墨睿對你的影響太大了,這是我料想不到的。”他的手背輕輕撫過她的臉頰,熟悉的眉眼,暖暖的溫度令他貪戀無比。
“如果痛是註定的,那我就陪你一起痛。”夜桑的手撫過她的眉,她的鼻,然後與她的小手十指緊扣,空餘出來的右手食指繞出一根淡紫『色』的飄煙線,絲絲縷縷纏繞在他們緊扣的雙手上,從十指間穿過,最後在雙方的手腕處繞了好幾圈,最後打了一個死結,才隱退消失。
這樣就能甘苦與共了。
依依不捨地鬆開她的手,轉動輪椅離開了這個房間,卻在走廊遇到了楪析,這個表面溫潤如玉,心思卻深不可測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