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澹點了一下頭，沉默了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你現在還年輕不在乎，但是到了我們這個年紀才知道就晚了，不管怎麼樣，要把身體放在第一位，這不僅僅是你自己的事，若是出了什麼事，關心你、在乎你的人會更難過。”

“你現在就自己一個人，有事身邊也沒個人……。”

成澹後面的話他根本沒聽見說了什麼，只覺得自己像是處在一個大笨鐘裡，把聲音都隔絕在了外面，朦朧又遙遠。

只有那句“關心自己、在乎自己的人會更難過”回蕩在耳邊。

他像是想起來什麼，經過一番梳理後變得清晰，倏地，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謝謝叔，我明白了。”成酒思緒回籠，感謝成澹點醒了他。

不明緣由的成澹只當是他聽進去了自己的告誡忠言，點點頭，不再多說。

病房門再次被推開，只有成米進來，蘇洋不在，許雲向門口望了一眼，疑惑道：“小蘇呢？”

“他有病人，先去忙了。”

成米有些神不守舍，且目光飄散地盯著地面，卻沒有逃過成酒的火眼金睛，這個理由能瞞得過別人瞞不過他。

蘇洋怎麼會連來道句別的時間都沒有。

“都收拾好了，那我們走吧。”成澹說，夫妻兩人並沒有注意到成米前後表情的變化。

等把行李都放上車了，成澹和許雲都坐進車後座裡。

成酒才找到空隙，拉住了成米正要開車門的手，小聲問她：“你和蘇洋說了什麼？”

“……沒，沒說什麼啊。”成米愣了一下，說話有些心虛，躲避著成酒的目光，不敢直視他。

成酒張口還想說什麼，車後座的車窗降下來了一半，他趕緊松開了成米的手腕。

許雲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探出腦袋問：“怎麼了？你們怎麼還不上車？”

“沒事，我以為自己落了東西。”成米回答。

“找到了嗎？”

“找到了。”

許雲把頭縮了回去，成米趁機鑽進了副駕駛座關上車門，成酒嘆了口氣，繞到另一邊坐進駕駛位，開車離開醫院。

送他們回去的路上會經過蝴蝶灣小區，接近小區還有兩個路口的時候，成米轉頭跟成酒說：“哥，先去一趟你那，把我的行李帶走。”

成酒偏頭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堅定，彷彿下了某種決定，要單獨跟他聊聊。

“好。”成酒重新目視前方，明白了她的意思。

車子停在小區門口的停車位上，成米解開安全帶時回頭跟爸媽交代了一句，“爸，媽，我跟哥上去就行，你們在這等著，我們很快就下來。”

“行，不著急，你們慢點。”許雲回道。

成酒走在前頭出了電梯，成米跟在他後面，到了門口輸入門鎖密碼，兩人進門換鞋後，成酒在客廳沙發上坐下。

成米慢慢悠悠走到他面前，像一個將要面臨家長審訊的小學生，垂手低頭，沒有底氣。

吸口氣，解脫了似的，她坦白道：“我去捉姦你的那天晚上，我沒有去什麼朋友家，一整晚我都跟……蘇洋在一起。”

隨後，她閉上眼等著最後的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