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澤生大義滅親,強硬將他們夫妻交至中央認罪伏誅,這份過往被封存成絕密,而程濯父親程慕雲也因此成為程家嫡系的獨苗。
沒有人再提起他那位大伯。
不知內情的人不知他是因為什麼而身死道消,便給他冠以更加諱莫如深、難以啟齒的罪名。
譬如,喻禮而終聽到的傳言是程家大伯身染梅毒而死。
程濯說:“你想抹掉的訊息在二十幾年前,老首長就下了力氣抹掉一遍,還放了其他訊息混淆視聽。”
邵夫人被關在精神病院虐待而死的傳聞應該就是那個時候放出去的。
喻濟時寧願喻介臣背上殘害發妻的名聲,也不能教喻家跟間諜扯上關系。
不過即使他那樣努力,喻介臣的政治生命還是被迫結束。
他只好轉頭扶持謝擎山,喻家和謝家從此結為不分彼此的血親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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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三月,距離訂婚宴的時間越發近。
梁楨和謝琬音開始頻繁發訊息跟她交流。
主要是交流訂婚宴當天的禮服和發飾,其他的事情,她倆都安排得妥妥當當。
尤其是喻禮把梁宗文找她的事情連同與他的談話原原本本告訴謝琬音,謝琬音恨不得在喻公館門上掛一個“梁宗文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匾,她再也不提起邀請梁宗文來訂婚宴的事情,甚至他本人,也絕跡於喻公館。
甚至絕跡於圈內。
過後很多年,她都沒有聽起過關於梁宗文的半點訊息,她的身邊人,無比默契得為她豎起一道隔絕梁宗文的屏障。
喻禮回到[望海潮],程濯又不在家。
他這段時間很忙,兩個集團在他手上管得遊刃有餘,忙碌他的主要是程澤生身邊的事情。
程家一位被程澤生重點扶持的後輩在任期出了事,掀起不小的□□。
喻禮猜測,程老爺子又要壯士斷腕了。
梳洗之後,她閉眼入睡。
搖搖晃晃的夜裡,心緒漂浮,她本就睡得不深,還被人扣著手腕吻,她睜開眼,望見程濯冷靜又剋制的眼神。
他似乎極力壓抑什麼,情潮湧動,並不像以往那樣神情沉淪。
喻禮跟他對視一會兒,然後抬手掩住唇打哈欠,“我好睏了,你確定要跟我大眼瞪小眼到深夜?”
程濯撐起身體,垂眸平靜凝視她,“喻禮,你還要跟我結婚嗎?”
喻禮眨了下眼,“當然。”
他勾了勾唇,微哂,“禮禮,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喻禮嘆氣,“程先生,我好歹也是喻濟時的孫女,不可能一點政治嗅覺都沒有——”她問:“老爺子想讓你承他的衣缽,對嗎?”
壯士斷腕後,程澤生又要重新佈局了。
毫無疑問,他將目光鎖定在寄予厚望的獨孫上。
喻禮雖然沒有置身政壇,耳濡目染下,她依舊有超乎常人的敏銳。
在程家程澤生那位寄予厚望的晚輩出事之後,喻禮便猜想程澤生可能會把目光放在程濯身上。
為此,她特意給喻濟時通了電話。
在得到老爺子[一如從前]的回複後,她又裝聾作啞過起自己的日子。
她開啟燈,擁著被子坐起來,長發淩亂垂在腰際,眼眸明亮澄澈,“好的愛情絕不是非得把愛人禁錮在身邊,放心,我會給你最大的自由,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援你。”
程濯避開她的視線,喉結微滾“好。”
身為程家人,他的一生從出生時便被規劃好,無論怎麼折騰,都逃脫不掉程家家主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