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其他女孩要過來補妝,拉拉扯扯的影響不好,淩舒偏了頭,想要從二人中間狹小的空隙中鑽出去。
薛懷躍不讓她為難,先一步退開轉身,在旁人的目光到來前形同陌路。
淩舒多磨蹭了會兒,對著鏡子還是在無瑕的底妝上又按了一層蜜粉,不想跟他同進同出。薛懷躍冷靜剋制地超出她的意料,也許一個人單方面的臆測並不對,但淩舒已經沒有資本去賭。
再踏出去後又是兩個世界的人。
徐彥行每次見到淩舒都會被這一張臉美到恍惚,細致地像對待神女:
“還好嗎?淩舒小姐看起來好像心情不太好。”
“我沒有關系,就是太晚了想先回去休息,有點累。”淩舒照舊與他小聲交談。
不必回頭,能感到到那道視線的灼熱。
“好,我們先走,我去取車。”盡管和同行聊得意猶未盡,徐彥行還是以照顧淩舒的感受為先。
淩舒不想一個人呆在陌生的場合,與他同行。
遠遠望著,儼然是一對默契的情侶。
等於是把薛懷躍的心放在妒海裡煎。孟引章給了薛懷躍一肘:
“你能不能搞搞清楚,是你暗戀別人,不是別人暗戀你。你矜持也是要有一個限度的,哪能指望被愛的那個人撲上來愛你愛得要死要活。”
“那不還得怪你每次的說辭都不一樣。”薛懷躍低聲咬牙罵了句,快步跟上要離場的人影。
“二位,我剛剛看到這位先生也喝了酒,不如讓我的司機送你們吧?”
非親非故,很是突兀,徐彥行錯愕地看著這位傳說中的大佬,想交換個名片互相有個印象,淩舒肉眼可見的慌亂讓徐彥行忍住,把話頭留給明顯與薛懷躍有舊的淩舒。
淩舒深吸一口氣:“不用麻煩薛先生的。”
薛懷躍暗喜,想來徐彥行在淩舒處沒太重要的分量,他暫時還能以勢壓人:
“莫非淩小姐是覺得我司機的車技還不夠好?”
淩舒生怕再推拒下去,便是薛懷躍張羅著要親自開車,更沒法收場,急切地改換說辭:
“怎麼會,那就麻煩薛先生交代一聲了,今天多謝。”
薛懷躍帶了不止一個司機和不止一輛車,徐彥行與淩舒被司機引著上了不同的車。
徐彥行是個聰明人,察覺了暗流湧動的氛圍,沒有對淩舒追問到底。
在閉合的車窗間,淩舒不由自主地去捕捉薛懷躍的眼睛。
頭一次感到尚未了解這個人。這個陌生的,熱切的,又把控著尺寸要佔據她身旁位置的男人。
徐彥行事業剛起步,冒不起風險,經由薛懷躍氣場全開的一場攪合,有自知之明且幽默地跟淩舒講清楚:
“競爭對手太強了,鄙人不才,好像沒有辦法再進行對淩小姐的追求。”
淩舒好笑又無奈:“徐先生說笑了,是我的問題,大家還是朋友,改天我請你吃飯,有業務上的單子還請多多考慮我們工作室。”
深夜,薛懷躍在家中露臺裡抬頭看漆黑一片的夜空,著手複盤,和淩舒間到底存在著怎樣讓她避之不及的問題。
到底是哪個環節不對。
他在記憶中精準地定位到了淩舒態度轉變的那一天、那個下午。
順著靈光一閃,在萬籟俱寂的時間點,薛懷躍撥通了孟引章的電話。
“你們那天發生了什麼聊了什麼?你快點跟我講。就是淩舒接了個鬧鐘放我鴿子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