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引章睡眼惺忪意識不清：“還能聊啥？就是一些有的沒的家長裡短的唄。”

薛懷躍固執地要孟引章原樣複述一遍。

孟引章苦笑求饒中想起了關鍵的資訊點：“哦淩舒好像問了一嘴朱卓君的事是不是跟你有關系。”

答案水落石出。

薛懷躍卸磨殺驢，掛了電話。

從前師門傾覆，前途不明，最難捱的關頭，他照樣胸有驚雷而面若平湖。

此刻在天色半明半暗之際，手指垂下微微顫抖。薛懷躍十八歲那一年失之交臂沒有抓住的光，不能再錯過了。

淩舒一覺睡醒，手機裡一串微信新的訊息，在非工作日敷衍應酬也是一種折磨，淩舒拖著到下午才一一處理。

距離薛懷躍傳送訊息已經過去十多個小時了。

簡明扼要的時間和地點。傳送時間是淩晨三點，對自己作息規律嚴格要求近似鐘表的人熬到了深夜。

附帶著一句話——

【你糾結的事情我會給你真實的交待。】

指代的事情顯而易見。

想象中被薛懷躍看穿心事的忐忑與不安並沒有到來。

猜測遠遠不如實際的關心周到真切。

淩舒趨利避害的本性在發揮著作用，提醒她最理智的選擇是繼續斷聯，明哲保身。

人類往往會在關鍵時刻做出與理性相悖的選擇。

“好”字已經打了出來，只差傳送。

淩蘇蘇嘲諷的訊息先一步跳出來：

【聽說你跟科技新貴也吹了？你是真拉胯。】

淩舒先是不客氣地回複：【關你集貿事。】

又想到淩蘇蘇在社交中有趨炎附勢的毛病，俗稱誰紅跟誰玩，不難猜到她在朱卓君遭難時會溜之大吉。

淩舒心念一動，想撬點話出來：【你還是擔心下你自己會不會因為朱卓君被薛懷躍連帶著收拾吧。】

淩蘇蘇發了一連串問號的表情包：【不是，朱卓君的事到底跟薛懷躍有什麼關系啊？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沒告訴我？淩舒，我倆好歹是一個姓，你得顧全大局。】

淩舒幹脆地把她的訊息設定成免打擾。

再切回和薛懷躍的聊天框。

瞭解一個立體的人，絕不能管中窺豹。

薛懷躍是狠戾還是溫情，她猜不透，可是他想要真切地站在她面前。

夢境中他的年少的青澀與如今的沉穩重合，淩舒鬼使神差問了個別的問題：

【我們是不是以前就認識？】

薛懷躍回得很快，只是重複：

【等你赴約，你糾結的事情都會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