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衛光一起回來的嗎？”

淩舒把他拽進了電梯，沒好氣道：

“我跟他各回各家。”

薛懷躍還是隻“嗯”。

頭垂下去。

劉海濕漉漉滴著水。

淩舒拽著他，生怕鬆手之後，他會孤獨一人地潛入水底無影無蹤。

這對師兄弟簡直是上天派來讓她渡劫的，你方唱罷我登場。

薛懷躍只安生到了家門口，逆著淩舒的勁不肯進門：

“不要，我又不是衛光。”

低得淩舒聽不清：“什麼？”

薛懷躍猛然抬頭。

明眸亮如星辰。

衛光會做站在樓下淋雨求原諒的事，成為了一樁痴情的佐證，沒有顧及這一種變相的挾持會對淩舒惹來怎樣的非議。

情侶相處中更多細碎的感受是無法跟其他人講的，所以好多局外人會覺得衛光是二十四孝好男友，感情的潰敗是女方的錯。淩舒便吃了這麼一樁啞巴虧。

薛懷躍不要做衛光那種人，隱性的委屈，踩著淩舒給自己增光的事，他不要做。

薛懷躍又痴又倔地凝望著淩舒的眸子，起了醉酒之人特有的牛勁，反手發力就著淩舒拽住他的那隻手，把人反抵在門上。

帶著酒氣的呼吸沒有規律地紮到了淩舒的脖子，又癢又麻。

嘴唇距離她的嘴唇近到只能容納得下一根頭發絲。

淩舒閉眼，聽到他粗喘著一字一句：

“我不是衛光。你看清楚。”

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嗓音又抖又顫。

“淩舒姐姐，你看看我。”

酒精激發了薛懷躍從少年時期便深藏在心底的恐懼與自卑。

明明已經成長了為有口皆碑的行業領頭羊，風華正茂，卻還總記得當年看到心愛的女孩與旁人撒嬌痴纏的場景。

潛意識覺得，他不配她的照顧、流連。如果淩舒施捨給了他關心，那一定是誤把薛懷躍當成了衛光。

他要講清楚的，不能將錯就錯，趁人之危。

淩舒便又睜開了眼。被薛懷躍這樣的男人顫聲叫姐姐，心理上的愉悅滿足感令她的幻肢都直稜起來了。

可能這就是男人被叫哥哥的感覺吧。

和記憶中所謂衛光的師弟還是對不上號。淩舒記得最清楚的還是，這段時間以來被她處心積慮利用接近的那個人。

淩舒喉嚨動了動，背後是堅硬的門板，所以無處退開：

“我知道你是……”

他名字那麼簡單的三個字，徘徊在口腔內，羞恥得講不出口。